()言下之意,若清廷得知左弗被猜忌,必会钻空子。而且,对于左弗这样有着神异手段的人来说,去哪不能成为座上宾?虽然左弗杀了无数清人,但清廷之主也非庸人,看到神仙儿般的人物被明廷猜忌,必会想法挑唆,甚至将人诱去效力。

    虽说左弗未必会做出卖祖求荣的事来,但若被清人盯上,免不了的麻烦事,到时还被人看笑话,那样朝廷的面子就真丢尽了。

    “陛下,当务之急是宽慰功臣,惩戒小人啊!”

    吕大器生性耿直,没想过说这话的后果。

    他本就不是善于心机的人,乃是直臣。直臣的脾气自然也是光明磊落的。在他看来,哪怕左弗真错了,也不可如此折辱!皇后当真是不贤!

    家眷犯法,本就难堪,不思训斥,竟还如此折辱执法之人。此等人,来日若诞下皇子,为太后,这皇朝焉有太平日?

    大明外戚不得干预国政不假,可诸如外戚为恶的事也不少见。而这等外戚为恶其破坏之大不亚于干预朝政。

    天子之家侵犯小民,小民当如何想?反是最易引起民愤的。

    而近日左弗不过是秉公办案,纵然没顾忌天家脸面,可如此折辱一个一心为公的人,皇后未免太不贤德了!

    吕大器这样想着,便这样说了出来。可他哪里晓得,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子竟立刻呵斥道“小人?!你在说谁是小人?!皇后吗?!”

    吕大器愣了下,随即也是梗着脖子道“是!陛下!您已惩罚了镇国公,可皇后命人在这寒冬腊月朝镇国公泼水,臣听闻泼的还是洗脚水!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个功臣要被如此折辱?!镇国公纵有千般万般不是自也有君王国法惩戒,哪里轮得到一介深宫妇人来折辱?!”

    他说罢便是一躬身,道“臣现在就要弹劾皇后私心过甚,折辱功臣,激起民愤,还请陛下秉公处置,还镇国公公道,以慰臣心!”

    “臣附议!”

    曾樱也躬身道“陛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您看看,这些百姓不顾宵禁之罚,冲上街道,若是处理不当,可要激起民愤的啊!”

    “陛下!”

    成克巩亦拱手劝解,“陛下,民心不可违!左弗今日能得百姓如此相助,概因平日为官清廉,一心为公。臣知陛下担忧什么,可陛下,此等人才,此等手段若弃之不用岂不是可惜?

    陛下与镇国公有患难之情,只要陛下诚心相待,必不会出现武吕后之事。再者,臣观左弗非有那等野心之人,只是心中抱负巨大,她所求乃是大同。既求大同,岂会在意人间权势?”

    这是变相提醒朱慈,左弗也许真不是一般人,也许人间的权利在她眼里是极为可笑的。

    “陛下不若现在下得宫门,宽慰百姓,安抚镇国公。”

    钱谦益终于也开口了,“陛下,咱们不能让鞑子看了笑话。届时,伪帝就会放话,说您猜忌功臣,到时沦陷之地的百姓要如何想?陛下,您忘了?左弗在前线曾写信给臣,只有四字,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