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吹动篝火猎猎作响,火光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古庙中被一股压抑气氛笼罩。

    正在往篝火里添柴的武骢,接过警卫递来的一只九二式军用手枪,双手一搓上了膛,他双手持枪对着声音来处,高声喝到:“谁,出来说话!”

    几个警卫迅速护着赵家人,向大殿旁的阴影里隐蔽,赵老头倔强的甩开警卫,手拄拐杖站在篝火旁,脸上带着一股子怒气,抬头凝视夜空。警卫不敢再拉他,持枪护在身旁。

    “滚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武骢连连喝问两声。

    小庙门口飘然走来一人,这人仿佛被风刮来的一样,轻飘飘宛若足不沾地,衣袂随风飘舞,长须当风,鹤发童颜,慈眉善目,谪仙人一般。

    这人脸带慈祥笑意,语气温和如春:“你们哪里也不用去了,外面雪崩刚过,道路难行,还是此处安全!”

    也许是来者给人的感官太好,赵家人又都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认为他是久居山中的隐者,不由得松了口气。赵老头也温言说道:“来了就是客,这边烤烤火吧!”

    在场的只有武骢见过骆明君,知道他不是善茬。大战后西门靖说过死了一个逃了俩,武骢没看见尸体不知死的是谁,还以为是那个独臂老头,此时见到骆明君,认为他又去而复返前来报复,当即大喝一声:“警戒,他是敌人,十步之内开枪!”闪身挡在赵老头身前。

    此时武骢算是临时代理警卫队长,众警卫听令,纷纷举枪瞄准了骆明君。

    骆明君毫无停下的意思依旧大步向前,一步、两步......

    见识过扬忠刀枪不入的武骢,手中枪对准了骆明君脑袋,手指缓缓扣动扳机。两个警卫也绕到骆明君身后,枪口对着他后背,随时准备出手。

    在篝火十步之外,骆明君停下了步伐,扫了一眼黑洞洞的枪口,微笑道:“这就是待客之道吗?我只是个深夜的路人,见到篝火前来,并无恶意。”

    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敌意,赵老头对这个年龄与自己相当的老者印象颇佳,假如在其它时候绝对要促膝攀谈一番,但今夜情况特殊,还有同伴生死未知,实在不宜多事,当即说道:“小武,给老人家在院墙避风的地方生堆篝火取暖,别难为人家。”

    武骢头也没回,冷言道:“老首长,他不难为咱们就是好事了,警卫队听令,对方有防弹衣,瞄准头部,开火!”

    一片枪声中,骆明君陡然拔地而起,双手连连挥动,好似孔雀开屏一般,指尖发出无数道白烟,纷纷射向开枪的警卫。

    枪声瞬间戛然而止,警卫们仿佛田里的麦秸到了一地。唯一有防备的武骢,千钧一发之际身形后仰闪开了白烟,抬起枪口对准空中的骆明君,一口气射光子弹,将手枪一扔,大吼一声——你们快撤!手持两根甩棍,鹰击长空一般扑向老者。

    武骢的功夫犹在西门靖之上,真刀真枪的相斗即使打不赢骆明君也能纠缠半天,足够赵家人撤离此地。

    可是骆明君根本没给他正面交手的机会,抬手就是一蓬白烟,如大雾弥漫,瞬间笼罩在武骢身上,待他冲出白烟,双腿一软也栽倒在地。

    骆明君缓缓落地,拍了拍身上的弹孔,从雪里抽出手杖,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笑意,向赵老头走去。

    此时的赵老头,脸上如古井不波毫无任何表情,看都没看来者,只是低头看了一圈那些警卫,才开口问道:“咱们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