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朔风如刀,雪随风起。圆月当空,银辉洒地。

    距离云城不足百公里的泰市,因这几日连续降雪,几乎陷入了交通瘫痪。一辆银色奥迪a6慢吞吞的驶过街道拐进胡同,停在一所大院门口。

    驾驶室门一开,走下一个年轻男子,他疾步来到后面,拉开车门,单手放在门框上,轻声说道:“师父咱到了!”

    身穿一身黑色唐装的扬忠,从车内钻出来,他看着眼前的朱漆木门,说道:“孝诚,在车里等我!”

    名叫孝诚的年轻人是扬忠的亲传弟子,也是他唯一的衣钵传人,地仙门下一代的掌门人。孝诚伸手搀住扬忠胳膊,语气关切的说:“师父,我搀您进去吧,您这伤......”

    扬忠摆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你在车里等就好,开着空调,别着凉啦!”语气和蔼,俨然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一般的关怀。他踏着积雪,走向大门,抬手按下了门铃。

    片刻后,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传来,有中年女人声音在门后问:“大半夜的这谁啊?”

    扬忠清咳一声说:“嫂子,我,来看看大哥!”

    女人哦了一声:“杨先生啊,稍等,我给你开门!”

    大门吱呦一声缓缓打开,扬忠抖了抖身上衣衫,跨步迈过门槛。

    “呀,杨先生,这是,这是怎么啦?”女人眼尖发现扬忠少了一条胳膊,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惊讶的问道。

    眼前这个中年女人,身材不高,微微有些发福,但能看出来岁月掩盖不住的风韵,想必年轻时十分漂亮。扬忠对她微微颔首,说道:“受了点小伤,嫂子不必挂怀。”

    此时中年女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半夜的来,原来是受伤了,当即也不再寒暄,转身关门,领着扬忠向里走去。

    穿过青砖墁地的庭院,只见白雪覆盖的几间平房坐落在几颗石榴树下。北方人有在院里养石榴树的习惯,寓意多子多孙。又有前不栽桑,后不种柳的说法。

    两人来到正厅,只见对面的酸枝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须发乌黑、精神矍铄的老者。这老头看起来最多五十冒头,但实际上早就过了古稀之年了。

    见扬忠进门,老者缓缓起身相迎。两人寒暄几句,老者看着扬忠断臂,话题一转说:“杨老弟,这是受的什么伤?”

    扬忠赧然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说:“刀伤!”

    老者捻着颌下胡须,说道:“常听人说起,地仙门有件宝甲刀枪不入,老弟受刀伤想必是大意了没穿那件宝甲吧?来咱到诊室去,我看看伤势如何,要是经脉未损的话,兴许能复原了。”

    扬忠难掩脸上喜色,他少了一条胳膊不能作揖,只好起身微躬,说:“多谢大哥费心!若能恢复如初,小弟必将厚报!”

    老者带路穿过偏门,向内室走去,说:“什么话,你我相交多年,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