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分宾主落座,祝天歌身上少了祝德贞在时的长辈姿态,多了一丝风烛残年的落寞。

    红尘有情,说不留恋都是假话,可留恋也没什么用,除了让身边亲人更加难过,毫无益处。

    边学道不算亲人,所以伪装了一天的祝天歌摘下面具,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为他悲伤,最多同情他英年早逝。

    两人坐定,指着茶壶,祝天歌说:“茶应该还是热的,你自用。”

    看了一眼茶壶和茶杯,边学道说:“好。”

    见边学道没有倒茶的意思,祝天歌继续说道:“谢谢你来看我。”

    边学道点点头,没有说客套的场面话。

    两人间静了几秒,祝天歌忽然笑了笑,说:“你心里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找你来。”

    边学道依旧不言,探身拎起茶壶。

    目视边学道稳稳地倒了两杯茶,祝天歌开口说:“我找你来,是因为有些话只能跟你说。”

    “哦?”放下茶壶,边学道意外地看向祝天歌。

    从两人打交道的次数和交情看,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就好像一个点头之交的邻居突然跑过来跟你说,他为了继续跟你做邻居放弃了去美国继承姑姑的财产和豪宅。

    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祝天歌悠悠说道:“就像我父亲有些话也只跟你说一样。”

    嗯……

    边学道听得心头一动,不过他脸上不露声色,端起面前的茶杯说:“洗耳恭听。”

    看着边学道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祝天歌说:“我很羡慕你。”

    “我生的时代不如你,我年轻时的见识不如你,我做事的空间不如你。”不等边学道开口,祝天歌继续说道:“祝家的人,做自己的来不了这里,来这里的都做不了自己。”

    没想到祝天歌抛出这么个矫情的概念,边学道饶有兴趣地问:“怎么算做自己?”

    “这么说吧……”祝天歌脸上浮现回忆神色:“你投资的那个太空旅馆项目最初是我跟毕格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