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念见她面色沉重,问:“怎么,你害怕,不敢往里走?”

    寒夙严肃的看着她,煞有其事的问道:“我年幼时养过一只兔子,但我未能照顾好它,导致她吃错东西拉肚子最后死了,这算是做恶了吗?”

    曲念被她这话逗笑了,“难不成你还怕一只兔子前来向你索命吗,你与其担心那只兔子,倒不如想想自己吃过多少猪肉,那些猪可能都会来找你。”

    寒夙:“……”

    好吧,寒夙得承认,她好像有点草木皆兵了。

    两人交谈时,又有人往里走了。

    这次走进去的是一清秀少年,他穿着栗色短劲装,腰间系着一把弯刀,刀过长和他那瘦小的体格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个孩子偷拿了父亲的刀在玩。

    少年表情紧张,手按在刀柄之上,薄唇抿得紧紧的。

    树林顶,白雾起,幻象呈现其中:

    床榻之上躺着一瘦弱男子,男子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唇角干裂,瞧这模样应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少年守在男子病榻旁,手上端着一碗药,碗中药是黑褐色的,光是看一眼便能猜到有多苦:“爹爹,你快喝药,喝了药便能好了。”

    男子费力的从床上爬起,虚弱无力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不喝药还好,一喝药身体就愈发的难受,也不知道这药是治病的还是要命的。”

    少年用木勺子舀起一勺药,送到他嘴边:“爹爹不要说胡话,药当然是治病的,喝完您就能好了。”

    男子笑了笑,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孩子,我不怪你,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够好了。”

    少年不解的看着他,“爹爹你在说什么?”

    男子没再多说,张嘴将药喝下。

    少年一直都以为这些药真的可以救命,所以才每天都会按时按点的监督着父亲将药喝下。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药根本就不是药,而是杀人于无形的毒。

    少年被人利用了,被他的叔父利用了,叔父想要谋夺家产,第一个要除掉的自然是少年的父亲,而少年懵懂无知,竟无意间充当了杀人的刽子手。

    父亲死后,他这才醒悟,但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