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响了两遍,明瑜伸手抓过床头柜的手机,关了闹铃又躺了一分多钟才起身。

    闹铃没叫醒唐堂,明瑜扯过小毯子给他盖上,顶着发胀的脑袋进了卫生间。

    这一夜睡的并不好,梦连着梦,那些他刻意不去想起的从前和刻意不敢多想的现在轮番上演了一夜。

    在国外那几年,不知不觉间养成了喝酒的习惯。按理说昨晚的几瓶冰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或许喝酒的气氛和酒伴儿的问题,还是醉了,否则怎么解释后面那场纠缠。

    想到纠缠,联翩的画面飞快从眼前刷过。明瑜不可抑制地心跳加快,脸颊升温。

    “嘶~”

    稍一走神,手触到了煎锅。

    指腹瞬间烫红,凉水冲过,痛感降低,关掉水龙头后痛感成倍增加,明瑜没再管伤口,手按在琉璃台边,垂着头盯发愣。

    他想找个人聊聊。可是怎么聊?二十大几初吻没了有什么好聊的。这事儿要是跟张培钦说了,指不定被怎么笑。

    可是他在慌什么?

    他一直明白自己对向阳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分别四年,不去想,不联系,甚至刻意淡忘。所以似乎淡了、变了,觉得再见面也能泰然处之。

    以上那些假设,是要建立在向阳也能跟他保持距离,别随便试探。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要向阳试探,他势必会乱了阵脚。像现在,哪怕向阳之前退缩过,放弃过,他也不甘过,痛苦过,甚至一度抑郁成疾过。或许一切,都该归咎于“得不到”。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或者他该想想眼前的问题。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要怎么跟他妈说,以及怎么跟唐堂解释。

    “爸爸,”唐堂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耸动小鼻子嗅着,“什么味道?”

    明瑜转头看煎锅,浓烟滚起,鸡蛋已经烧成了黑炭。五感回归的瞬间,一股焦糊味儿冲得他呛咳起来。

    手忙脚乱关火,把糊成黑炭的蛋饼倒进洗碗池。他回手朝唐堂摆,“快进屋!关门!”

    一阵兵荒马乱,做好早餐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窗户和抽烟机全开着,屋里依旧萦绕着淡淡的焦糊味儿。就像昨晚的纠缠,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爸爸我要蓝莓酱!”唐堂坐在椅子上拿着刀叉打架,“爸爸老师说每个人都要带剪刀和收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