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很热,风险很大,危机很近,时间很紧,所以魏军办事的效率也很高。

    林淼早上接到通知,晚上就被带到了社科局研究生院的小礼堂,参加所谓的《寻仙》文学价值研究采访会,嘉宾是他和付培明,主持人就是尼玛魏军本人,台底下则坐了差不多一百来个院里的学生和老师。林淼坐下来的时候看着现场气氛,暗暗发誓如果换做是自己,哪怕自己再缺钱,不管对方给多少钱,他都绝对不能把自己丢在这样的环境中。

    这和能力、水平、本事这些词都没关系,甚至和勇气、决心、信念都没关系,关羽敢单刀赴会是因为身后有两国关系的博弈在里头,所以艺高人胆大不怕被弄死,但付培明凭什么敢只身闯龙潭虎穴?就凭他有个京大的教师编制?要钱不要命的人,早晚会被社会遗弃。

    这个所谓的社会,也包括个人所归属的组织。

    林淼看着面前的空椅子,给付培明贴了笨蛋的标签。又或者说,他只是纯粹的无知到完全没意识他的行为,会给别人带去什么麻烦——这里头包含的道理很简单,凡是有人毫无理由地给你好处,那背后定然藏着恶意,这个道理,连洛漓和晓晓都明白,所以两个小丫头都从来不接受班上小男孩送她们的小礼物。可付培明这位副教授,却在明知林淼要出场的情况下,拿了社科局研究生院的邀请费,大摇大摆地应战了。

    对,就是应战。

    傻逼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次有针对性的采访。可付培明却掉以轻心到以为这仅仅只是一次“对抗流”,是给自己找回面子的机会,并且极有可能在内心深处认定,在一对一的公平交流中,自己绝对是有碾压性优势的,哪怕林淼握有《寻仙》的最终解释权。

    晚上六点半过后,伴随着从屋外吹进来的已经略微转凉的夜风,小礼堂里的人逐渐增加,林淼和魏军早早地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舞台上还放着一副喷绘,写着这场采访的内容,以及主要嘉宾和主持人的名字。主办单位,则是《中国社科局文学观察报》。

    算是社科局的头部刊物,发行量虽然不高,但在圈子里的影响力相当大。

    等到六点五十多,付培明在几个京大同事的陪伴下来到现场,大步走上了舞台。

    众目睽睽之下,付培明和魏军很是客气地握了握手,然后跟林淼轻轻一握。

    魏军冲台下拍了拍手,小礼堂里便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各位朋友,今天咱们这个采访会开得有点突然,宣传力度不够,所以呢来的人也有限。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咱们做采访,关键还是要请到对的人。今天请来的两位,一位是现在在社会舆论层面上,争议很大的《寻仙》的作者之一,林淼。

    不避嫌地告诉大家,咱们淼淼是我的同门师弟,当然了,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讲师徒关系了,那我换个更进步的说法,淼淼是我在治学道路和探索世界和社会真相这件事上,跟我有着同一个思想启发者,并且到目前为止志同道合的忘年交,这个说法,抛开学术背景和学术成就不谈,大家应该可以接受吧?”

    魏军一阵侃侃而谈,底下掌声一片。

    魏军笑了笑,又继续介绍道“另一位嘉宾,是京城大学的文学系的付培明副教授,我们今天请付老师来呢,主要是出于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出于付老师的专业研究方向,付老师是主攻当代魔幻文学的,据我所知评副高职称的时候,写的论文就是《中的阶级斗争与社会存在方式的冲突关系》,这个领域的研究,咱们社科局是没有人做的,因为跟咱们的现实环境差距比较大,我们就算有老师或者哪个研究室想做,这个经费一般是批不下来的。

    为什么批不下来呢?因为现在咱们学院的经费基本就是我来批,你们如果找我要这笔钱,我肯定不给。所以今天退而求其次,我们就直接以重金邀请的方式,把付老师连同他的研究成果一起请过来了。这是第一个原因……”

    付培明怎么听魏军这段话都感到别扭,但钱都拿了,而且都做好跟林淼再战一次的准备了,总不能坐下来就走,所以只能先忍着。

    然后又听魏军接着往下说道“请付老师来的第二个原因,其实比第一个更重要。上个月吧,央视《对话》有一起关于林淼小朋友的节目,大家可能有人看过吧?那次节目我也参加了,不过我是坐在旁边看的,但付老师不一样,付老师是节目总监特别请过去的嘉宾。那他们邀请付老师呢,主要就是为了和林淼探讨《寻仙》的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