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还顾及着在后面盯着的“黄雀”,邵云朗很可能会当场打死顾远筝。

    此时两人挂在画舫外侧,落脚的地方只有半个手掌宽,顾远筝咬他一口之后似乎清醒了不少,一手勾着船身上凸出的装饰物,一手护在邵云朗腰侧。

    “拿开。”邵云朗呲牙,像只炸毛的小动物,“我能站住!”

    “殿下……”顾远筝无奈,“你药性未消,站不稳的。”

    邵云朗瞪他,“你倒是让我顶一下,把药性消一消啊?”

    顾远筝:“……”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我错了,等这件事结束,任凭殿下处置。”

    这张脸低眉浅笑,温言认错的样子仍具有十分的杀伤力,邵云朗气哼哼的移开目光,透过窗子缝隙往屋里看。

    他们这边争执刚停,那边就有人劈开了挂在门上的锁链。

    那人手里握着剑,冲进屋里后左右环顾一圈,他这般目的明确,很显然是知道屋里该有人的。

    发现屋里没人后,那人脸色终于变了,快步走到窗前猛然推窗。

    窗外,半河月色,水光粼粼,织金河上丝竹靡靡,灯火依旧,似乎那两个少年从未上过船。

    ……

    织金河下游有十里紫竹林,平日里是京中年轻公子小姐们常来游玩的地方,以庄竟思为首的一群小地坤偏爱此处,经常带着鸟粮点心来投喂这里的小动物,以至于这群傻东西都不怎么怕人。

    邵云朗从河里浮出来的时候,惊动了河岸边筑巢的鸟儿,它们叽喳叫了一番又落下,站在枝头歪着脑袋,黑豆眼好奇的看着爬上岸的两只两脚兽。

    河水冰凉,这么一激,药性都退了不少,一路游过来消耗了大量体力,邵云朗爬上岸就瘫着不动了。

    一双手伸过来,半拖半抱的将他扶起来,狗天乾不愧是狗天乾,还有力气扶着邵云朗往干燥的草地上移动,邵云朗啪啪拍了两下顾远筝修长的爪子,没拍开,也就由着他去了。

    两人一身狼狈的仰躺在空地上,邵云朗拂开额前散乱的头发,对着寥落的群星长出了一口气。

    “持剑进来的人是禁军统领姜沛的次子,姜沛是我三哥的人……”邵云朗皱眉,“这件事,幕后之人是我三哥吗?唉?你扯我衣服干什么?”

    顾远筝自袖中摸出一瓶药,递到邵云朗眼前,“殿下,你肩上还有伤,又沾了水,还是尽早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