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儿赶忙抬腿就往石凳那边窜,还没等挨着边儿,慕流云一眼瞧见从游廊走来的袁牧,看他的模样,很显然是听到了慕流云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便赶忙示意小五儿站好。

    “不知这位小哥要与慕司理说的事情,袁某可否一同听听?”袁牧来到桌旁,嘴上说着打商量的话,行动上却已经一撩袍子坐了下来,根本没给慕流云拒绝的机会。

    “袁大人,您起得可真早!”慕流云惯性地满脸堆笑,向袁牧见礼。

    其实尽到礼数只是一方面,最主要是让小五儿知道知道他眼前坐着的这位是谁,免得这孩子不知深浅,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或者态度不够恭敬,再得罪了这尊大神。

    小五儿别看平日里没深没浅,事关保命大计,还是很识时务的,一听慕流云对袁牧的称呼,也吓了一跳,赶忙老老实实立在一旁,不敢造次。

    先前慕流云在小马车上给他讲过这位袁大人在外面的名号,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万万不能惹,小五儿的猴脑瓜子里面可是一清二楚。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袁大人究竟有多吓人,但自家爷也没诓骗过自己,姑且还是信着吧!

    袁牧瞧着小五儿一个高儿蹦了起来,眼神朝慕流云瞟了一下,慕流云赶忙把小五儿往自己身边扯了一把,对袁牧介绍说:“袁大人,小五儿是我早些年收留的孩子,在我家里做个跑腿儿的小厮,我经常让他出去帮我打听些消息之类,没什么规矩,让您见笑了!”

    “无妨,我素来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之事。”袁牧回答得云淡风轻,袖子一挥,“坐下说。”

    慕流云规规矩矩坐下来,小五儿看看慕流云,又看看袁牧,也跟着坐到桌旁。

    慕流云差点被这孩子的胆子吓死,郡王世子也好,提点刑狱公事也罢,不管从那一层身份论起来,袁牧都不是小五儿可以同席而坐的角色!

    若是不计较倒还好说,计较起来,直接拖出去乱棍打一顿都是轻的。

    她赶忙偷眼瞄向袁牧,见他并未对小五儿的落座流露出恼意,这才忐忑地没有开口。s

    “行了,你就快说吧!”慕流云压下心头不安,低声催促小五儿快点开口。

    人心难料,袁牧的江湖传闻她是听过一些,究竟人怎么样,这也是头一回打交道,眼下也摸不出个底,万一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呢?

    小五儿在外人面前也没敢对慕流云太过放肆,连忙说:“我昨日在茶楼呆了半日,和茶楼里说书的攀谈半晌,他平日最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胡乱打听,然后回去挑挑拣拣,揉到自个儿说的书里头,每遍讲起来都有点改动,骗了人听了一遍再听一遍。

    这厮以前连谁家养的黄狗掉了几根毛,村头寡妇家去过几个人帮忙挑水都能打听得清清楚楚,本以为他能知道点什么,结果说了半天,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慕流云坐在一旁汗都要滴下来,在石桌下面伸腿过去踹小五儿一脚:“挑有用的说!”

    小五儿被她踹了一脚,龇牙咧嘴又不敢揉,只好赶忙把到了嘴边的话精简一番:“后来我看那说书的也问不出什么,就跑去了酒肆,蹲了半晌,还真被我听到个事情!

    听说太平县中有一户郭家,那家的儿子成亲已经几年了,就是媳妇儿肚子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庙里头不知道烧了多少香,也没求到一个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