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看得开!”慕流云被他的这个反应逗笑了,“就不怕换成我们,打你打得更重?”

    “不怕。”卢英光回答得也干脆,“要是想打,早就打了,我被打完之后,也没有人理会过,偏偏今早上忽然有人带郎中过来给我治伤,我就觉得不太对,这就不是那昏官会做的事。”

    “你这厮胆子还真不小,敢骂本县的父母官是昏官!你就不怕我们官官相护,就凭你辱骂父母官这一条,直接就治你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若是有心护着他,那我横竖也是死路一条,更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卢英光倒是想得明白,一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的模样。

    “不错,你倒是个有些胆色的,怪不得敢和你那表妹私定终身,还敢在人家出嫁的日子拐带新娘跟你私奔!”慕流云用调侃的语气对他说。

    “我没有!”一听这话,卢英光立马急了,努力想要撑起身子来,无奈牵扯到身上的伤处,实在是疼得厉害,让他动也不敢乱动,“我与表妹自小便感情深厚,大了之后更是两情相悦,我愿娶表妹为妻,表妹也一心想要嫁给我。

    只是我那姨母,势利眼得厉害,见我考了两次乡试还没能取得功名,只是个生员,家里头又清贫,没有姨丈家的那般势力,明知道我与表妹的情谊,却还不肯将表妹许配于我,一心想要将她许个有权势的人家。

    好在之前左等右等,始终都没有合适的人选,表妹也是哭着喊着不肯同意,我们便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偏偏这时候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廖家,姨母和姨丈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表妹闹也闹了,无奈姨母姨丈主意已定,对她更是严加看管,我们想要见一面都见不到,她便捎信与我,和我约定,趁着成亲那天,到了廖家,宾客繁忙,她想办法出来与我相会,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她陪我读书,我努力应试。

    待到我考到了功名,我们再登门去找姨母和姨丈叩头谢罪,求得他们的原谅。

    可是当天晚上,我在外面苦等了半宿,一直等到天都快亮了,也没等到表妹,我还想着,许是表妹进了那廖家的门,看到了高门大户的模样,便反悔了,不愿意再出来赴约。

    我心中悲愤,独自回到家中,也未敢与外人说起此事,想着就算表妹对我不仁,我也不能对她不义,若是我把此事说了出去,她日后在婆家又该如何见人。

    不曾想,我一个人苦闷的茶不思饭不想,才过了一日,忽而家中却闯进来几个衙差,将我押到衙门里,说什么是我害了表妹,还有那廖家的公子,不由分说就让我认罪!

    我既没有见过廖家的公子,又没有害过我的表妹,何罪之有,怎么能认!他们便打我板子,一副不认罪就要打死我的架势!

    我便是被他们打死,也不能认下这自己没有犯过的罪行,否则到了地府去,我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我会令卢家蒙羞的啊!”

    “你是说,当天晚上你们的确约定了要私奔,但是唐婉心没有赴约?你们约在哪里相见?又是如何约定的?”慕流云等卢英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完了,开口问。

    谷鰔

    “自然是表妹身边的丫鬟偷偷溜出来帮我们传的话。”卢英光闷闷地说,“若是别人,或许还有假,那丫鬟是在我表妹跟前伺候的,打小儿就跟着她,所以绝不会有错。”

    “那丫鬟叫什么名字?”慕流云问。

    “她叫芍药,还被唐家当做陪嫁丫鬟,心儿出阁的时候,她跟着去了廖家。”卢英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