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笑了笑:“当然不稳妥,不过最近我们因为这事,需要频繁出入,料他们也不敢乱来,所以暂时倒也不用太担心。

    回头那二夫人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出去买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或者打点一下家中的女眷,总之就是处理妥当,到时候也由不得那几个横货不肯走。

    在那之前,还是让他们留在这边,多少也是有个好处的,往那倒座房里一住,就好像是家里养了几条恶犬一样,谁敢轻易进来捣乱?

    虽然说这两日吴家太太平平的,玉邕县百姓没有把对吴荣志的怨恨转嫁到家中女眷的头上,但是难保会不会有浑水摸鱼或者趁火打劫的,真找个名目跑到吴家来捣乱,就凭二夫人带着满院子莺莺燕燕来抵挡么?那能有用么?

    还是说干脆把那个不肯露面的大夫人请出来,让她念佛经把匪徒活活念死?”

    江谨没有想到慕流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层考虑,但他还觉得有些不妥:“方才那二夫人可是还没松口呢,你怎么就能确定咱们最近能因为查吴荣志的案子常常出入?若是二夫人不答应的话,咱们就没有什么由头过来,那这不是把狼养在羊圈里了?”

    “江兄,枉你有那么好的记性,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慕流云有些无奈,“本来她是不会松口的,因为那会儿是咱们求着她,她对咱们是无所求的。

    但是现在,她靠自己很显然是摆平不了那几个人的,我也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她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让咱们把吴荣志的案子翻出来重新查!

    还有,那几个人也都算是吴荣志的亲信狗腿子,若是他们就这么走了,估计也不大好找,住在吴家里面正好,回头关于吴荣志的许多事情,还可以找他们询问一二,一举三得!”

    江谨这才回过味儿来,明白了慕流云的全部意图。

    “你方才决定插手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些?”他虽然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慕流云了,但还是忍不住为她的主意感到惊讶。

    “那倒也不是,最开始不就是看不得有人仗势欺负弱质妇人么!这些是那小胡子说他们是衙差之后我才想到的。”慕流云摆摆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好家伙,刚才话说得太多,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江谨更加惊讶了,如果说是慕流云坐在那里想好了这一箭三雕的主意,然后才开口的,他都要觉得她思路敏捷,没想到就竟然还是半路才产生的想法。

    慕流云瞧着江谨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面明晃晃写了三个字——“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无非就是可惜了她这样的脑子和能耐,偏偏生成了一个女儿身呗!

    她又偷眼朝袁牧瞥了瞥,心里头觉得像他这种觉得才能本事与是男是女并无关系的人,还真的是稀罕得不得了,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位上官,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一会儿,二夫人就回来了,回来一看慕流云他们三人都在客堂里坐着,那个小妾一个人伏在地上兀自哭泣着,知道这三个人应该是出于避嫌,所以才对这些置之不理,倒也是有分寸的表现,于是朝他们先福了福身,算是谢过,然后才过去把小妾从地上扶了起来。

    二夫人把人扶起来,拿出自己的帕子来,帮那哭得满脸是泪的小妾擦了擦脸,又帮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何必要如此犯傻?”

    “夫人,我求求你,你就把我给放了吧!”小妾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现在不是我肯不肯放你,而是你没有地方可以走。”二夫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漠然的样子,“整个玉邕县都知道,你是吴荣志的妾室,出了这个门,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就可以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到处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