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下面的眉湖里,荷叶亭亭净植,接天莲叶的碧色给温热的孟夏增添了一抹凉意。

    甄玉棠驻足欣赏了几眼,这才抬脚朝甄家大房的院子里走去。

    甄玉棠称呼道:“大伯母。”

    徐氏抬起头,脸上露出笑,“玉棠来了,过来坐。”

    徐氏仔细端详几眼,“看你气色比你爹娘刚离世的时候好了许多,伯母也就放心了。”

    甄玉棠笑盈盈的道:“让伯母操心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徐氏笑着摇头。

    甄玉棠扭头看了看,“伯母,大伯父呢?”

    徐氏道:“你伯父和王家掌柜有场应酬,晚点儿才能回来,玉薇也出去找她的手帕交去了。玉薇这丫头,性子调皮,在学堂里也总是坐不住。”

    徐氏又想起什么,“今年的院试提前了几个月,再过十来日就到了三年两次的院试。咱们家是商户,读书也只是明理开智,无法参加科举,也不知道学堂里能出来几个秀才不能?”

    甄玉棠出声,“阮亭和唐苒平日功课挺出色的。”

    唐苒与甄玉棠交好,徐氏自然知道这个人。至于阮亭,徐氏更是不陌生,毕竟阮亭的身世着实出乎意料,之前可是泰和县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伯父虽是商人,却也很是关注学堂的情况。我听你伯父提起过阮亭,说他每次考核成绩都是甲等,长相更是不差。不愧是在宣平侯府长大的,侯府的底蕴哪是咱们县城里的人家可以比拟的!”

    徐氏这番话,甄玉棠挺认可的,阮亭在侯府待了十六年,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

    即便他现在不再是侯府公子,身上的锦服换成了寻常的轻衫,哪怕是泰和县县令的儿子,站在阮亭身边也是不够看的。

    自家大伯母还没见过阮亭几面呢,就对他有这般高的夸赞,甄玉棠笑了一下,多亏阮亭长了一副好皮囊。

    她又道:“阮亭应当可以通过这次院试,苒苒也很有很大的希望。”

    徐氏感叹道:“若是咱们甄家学堂能培养出来几个秀才,那学堂的名声可就能传出去了。”

    甄玉棠点点头,看了一眼黄花梨木桌上铺着的账本,“伯母,您在对账吗?”

    “是。”徐氏拍了一下厚厚的账本,“铺子里的掌柜今天上午将各个商铺的账本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