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清怀武艺高强,轻功卓越,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懂兵法,擅排阵,还通岐黄,基本上无所不能,偏偏就是不识水性。

    江水激流,江上寒风呼啸,成清怀中箭落水后,便身不由己的被冰冷的激流卷涌着,江水刺骨寒冷,瞬间夺去了他的呼吸,他本能的想挣扎起来,但后背中箭的疼痛让他全身无力,而且在水里他似乎越挣扎越往下沉,无法呼吸,窒息着头脑空白,意识模糊不清。

    手突的一紧,被人抓住了,然后一双臂膀避开他背后的箭伤处,揽住了他,成清怀意识稍稍清醒,勉强睁开了眼睛,模糊中看到了墨焉的轮廓,他瞬间清醒又惊又怒,张口想说什么,但水立刻灌入了口中,彻底的夺去了他的呼吸,再无法使出一丝力气。

    在他彻底窒息之时,他的唇突然被人含住了,接着她的舌滑入了他的嘴里,撬开了他僵硬的唇舌,一股温热的气息传入了口中,本能的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也含住了侵入了他嘴里的唇舌,贪婪的吸取着她渡来的薄弱空气。

    哗的一声,眼前豁然清明,寒冷的空气入鼻,窒息的感觉消失了,成清怀大口的喘息着,看向同样大口喘息却揽着他不放的墨焉,有心想说话,但后背的伤痛,江水的冰冷,和压抑的窒息让他眼前发黑,几欲昏厥过去,看着墨焉苍白的脸色,紧紧的揽着他努力的向岸边游去,他又坚持着不能昏迷失去意识。

    江流冰冷而急促,两人几乎是被急流卷涌着随波逐流,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过了几个时辰,待他们被冲到岸边时已经筋疲力尽了。

    寒冬江水冰冷,寒风刺骨,吹在浑身湿透的人儿身上,更是如同掉进冰窟窿里般寒冷。

    墨焉体力已经透支,手脚酸软无力,整个人都被冻得哆嗦着瑟瑟发抖,但她还是拼尽全力将成清怀拖到岸上,看到他同样哆嗦着发抖,呼吸急促面如纸白,但好歹意识还在,正蹙眉看着她。

    “你……怎么样……还……好吗?”

    墨焉轻轻的摇了下头,连多说一句话都是困难的,天寒地冻,两人全身湿淋淋的,他又有伤在身,即使上了岸,前景也是不乐观的。

    歇了一下,恢复了一些力气,墨焉看了看成清怀背后中箭的伤口,箭很深,血倒是止住了,伤口处被冰山泡得发白,那匪贼那么远的距离,还能伤得他如此深,可想而知那射箭的人何等的功力,墨焉不敢轻易的拔箭,看着成清怀问道:“你还能走动吗?”

    成清怀咬牙道:“先找个地方生火取暖再说!”

    两人当前的情况的确是要先解决寒冷的问题,全身湿淋淋的呆在荒野里,他们迟早会冻死的。

    墨焉扶着成清怀,两人踉跄的互相扶持着走在荒林里,虽然全身湿淋淋,但走动间人体的热量挥发出来,反倒没有那么寒冷。

    所幸他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坏,不幸中的大幸,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个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幸运中的不幸,小村庄里却是荒无人烟,前后寂静森然,荒芜的杂草丛生,将村庄几乎淹没了。

    墨焉看着荒芜的村庄,迟疑的看向成清怀道:“我们要进去吗?”

    森然寂静,荒芜可怖,看这村庄荒废的程度,最多不会超过半年,但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全村的人举村离开,天灾人祸之下,除了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百姓才会舍弃自己的家园离开,所以村子里定然含着某些不安全的隐患。

    成清怀沉默了下,道:“进去吧,你先驱寒再说。”

    她怀着身孕在冰冷的江水里冻了这许久,必需要先驱寒取暖才行。

    随便挑了一个屋子进去,灰烬尘垢积了满屋,杂乱无章,但好歹可以避避风,寻了些干爽的草木材料来生火,温暖的火光终于稍稍的驱除了他们身上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