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卫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百,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主子遇险,影卫舍身断后是应该的,只是青衣卫培养不易,费时费力,如此就要断送一个,倒是可惜了,戚景行心下喟叹,大约意识到是自己的掉以轻心才会害了对方,戚少主难免产生了三分愧疚,离开前便转头多看了一眼,想着等回了破月教,也好给他画幅像,拜一拜,烧些纸钱。

    青衣卫一贯的打扮,一身青灰色短打,一副黑色面罩遮住上半张脸,杀起人来,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可眼前的这位却与戚景行往日见过的青衣卫不大一样,一块纯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睛清冷极了。

    戚景行产生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人……他见过。

    也不知是天意凑巧还是冥冥中已有定数,就在戚景行打算转身离开的霎那。

    那人腾空跃起,躲过了杀手手里狠辣的长剑,面上的黑巾却被割断,落在地上。

    面巾底下,男生女相。

    这么说也不大准确,那人的眉毛极细,嘴唇极薄,乍一看或许会误认为是女子,但只肖再多看一眼,便能从那冷厉的眼神中确定,他的主人,分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都说薄唇者薄幸,这样一张脸,像极了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而不是整日喊打喊杀的青衣卫。

    剑眉星目,颜如冠玉。

    却也正是这样一张脸,让一向张扬洒脱,不拘小节的戚景行僵立原地,瞳孔蓦地放大,仿佛看见了最不该看见的人一般,微微张开嘴,急促的呼吸了几声,待要说什么,却因情绪激动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护送戚景行离开的青衣卫并没有发现主子的异常,尽职尽责地架着已然失魂的戚景行几个起落,飘然远去。

    等戚景行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已经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直到此时,他尤浑身发冷,如在梦中。

    竟然真的是他!

    戚景行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按耐下了心中卷起的惊涛骇浪,转头就往回走。

    青衣卫吓了一跳,连忙去拦,迎面挨了一记窝心脚,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