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林真的是从流民事件才开始怀疑他的吗?或许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存了这份心思了,只是对方隐藏的好,又因为手里没有握着真凭实据,所以才按兵不动的等着他再露马脚。

    而如果是仅凭着江坚境内从此刺客身上搜到的一瓶驱虫药,武青林就是怀疑南方军中有奸细,也不可能贸贸然怀疑到他这个亲生父亲的身上,而如果——

    他是因为拿到了薛四的口供,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这一趟不回来,武勋觉得有很多事他可能还不会看的这样透彻,而显然——

    现在武家内部的这个局面对他而言,可谓十分严峻了。

    曹飞鹰因为自觉失职,便也不敢随便多说话,就垂眸敛目的在黑暗中站着。

    屋子里没有灯光,外面也没有月光,黑暗中只能看到窗口立着的那个阴暗的影子。

    冷风不断的灌进来,就在曹飞鹰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冻僵了的时候,武勋的声音才又一次从黑暗中传来:“下去吧!武昙的事就当不知道,孟氏的事上我已经亏欠老夫人良多,这个时候就别再惹她的不痛快了。”

    “是!”曹飞鹰赶忙答应了,小心翼翼的自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前又回头看了眼,窗前立着的那条人影就更显得灰暗阴沉。

    这边武昙才回了镜春斋,刚坐下喝了口热茶,身上还没完暖过来,外面蓝釉就回来了,夹带了一身的寒气:“主子,侯府大小姐带着她那贴身妈妈去了南院。”

    那边看守院子的人是武青林安排的,都是武青林的心腹,武昙特意交代过,不管是武勋还是武青雪过去都不要拦着,否则——

    那院子武勋能进,武青雪可未必能随意出入。

    武昙把手里刚喝了一口的热茶递给她。

    这样的天气,任凭是谁在夜风里蹲上几个时辰都能冻透了。

    蓝釉也没含糊,将茶汤接过去,牛饮而尽。

    武昙已经重新起身,对杏子道:“找件深色的裘衣给我。”

    “是!”杏子快步进了里间。

    因为这天气变的突然,而且前面一阵子武昙又不在府里,柜子里都是夏秋两季的衣裳,她去旁边的樟木箱子里找了件黑色带兜帽的厚斗篷出来,一边道:“衣裳都没倒腾,明儿个奴婢就带丫头们都把冬衣拿出来熨烫一下,小姐先凑合一下。”

    武昙披了斗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