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一个文吏匆匆而来。

    戴胄抬头看了文吏一眼:“又出了什么事。”

    这些天焦头烂额,令戴胄的脾气越来越糟糕。

    “长安盐铁使司……”

    “又是那个陈继业?”

    民部尚书戴胄也算是服气了,有这么一个下属,他真的想把自己面前的红漆楠木案牍给啃了。

    “是,他……”

    “此败犬也。”戴胄咬牙:“民部的申饬发出去了没有。”

    “已拟定了,就等……”文吏显得犹豫,这申饬一发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某官若是获得了部院的申饬,对于声誉有很大的影响,将来这个人……只怕再没有前途可言了。

    所以发出申饬,对于人的影响太大,没有人愿意把事做绝。

    “给我发!”戴胄咬牙切齿道:“戴某宦海数十年,不曾见这样的人,今日就当整肃吏治。”

    文吏点头:“喏。”他随即拿着一封从长安盐铁使司的公文:“那么这公文。”

    戴胄接过,丢到一边:“我公务繁忙,闲暇时自会看。”

    文吏颔首点头,匆匆去了。

    戴胄于是继续坐回案牍,看着一封封从各地送来的钱粮簿子,核实钱粮入库的情况。

    “今岁河南道盐铁使司竟是收取了一万九千贯钱?”戴胄眯着眼,忍不住眉一挑。

    大唐初立,朝廷待民以宽,以求能够使百姓们休养生息,所以税赋并不高,而盐铁税赋,本就是老大难的问题,其中牵涉到的利益极多,戴胄博闻强记,记得去岁的时候,河南道盐铁使司的税赋,不过区区一万三千贯,没想到,今岁竟是大增,这足见河南盐铁使司上下办事得利了。

    看到此处,戴胄抬起头来,呼唤佐官们来见,民部当值的佐官都来了,垂手而立。

    戴胄微笑道:“河南道盐铁使是国家栋梁啊,倘若各道盐铁使,都如他这般,未来何愁盐铁不兴,府库不丰呢?”

    众佐官纷纷点头,有的道:“这都是戴公的功劳,戴公自执掌民部,整肃内外,官吏人等,无不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