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后泥泞的土路上,一行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人双眼麻木的向前行进。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一群有秩序的队伍穿插其中,那是一群行色匆匆面带凶相的人。所到之处,难民纷纷为之让路。

    领头的几人骑着高头大马,正在交谈。

    一名青衣壮汉问:“二当家的,再有一天就能到青乡镇地界了,咱这次怎么安排?”

    青衣壮汉口中的二当家面容俊秀,手执白扇,身着锦袍,一副翩翩公子般潇洒风流,与随行众人截然不同。

    锦袍公子许青仑悠悠开口:“不急。义帮易主后行事越发嚣张,这会儿估计已经筹谋上青乡镇这块肥肉,我们只等着做抓螳螂的黄雀。”

    壮汉冷哼一声,不屑道:“一群毫无道义的畜生还给自己起个义帮的名,真够不要脸的。”

    许青仑无所谓的一笑而过,向青衣壮汉问起比较在意的事:“周田,我记得当初沈烨好像说家在青乡镇对吧?”

    “好像是,当时说是在附近的哪个村,后来着人送过消息,说是搬到镇上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也一直没去拜访过。”

    许青仑摆摆手,话中带笑:“当初他在东岭时你与他日日相斗,怎么还好意思上门拜访,踢他馆子吗?”

    周田嘿嘿笑了两声,“过去这么几年,如今我娃娃都有了,哪还能像以前一样没有分寸。”

    银装素裹下的村庄寒风萧瑟,两里地远的小道上,一行步履急促手握利刃的流匪悄声往村庄赶来。

    来人各个身强体壮,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村外。看着远处寂静的村落,为首的男人眼中的阴霾狠厉倾泻而出,他阴恻恻的开口:“除了女人,活口一个不留!”

    这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行动,闻言后自觉散开,从四面八方往村中袭去。

    癞子作为从北方流窜来的流匪,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屠村的行动。此刻他正手握弯刀,急速朝村尾赶去,他的任务便是从村尾开始,屠戮他遇到的每一个村民。

    哪怕已经经历过数十次,死在自己刀下的人少说也有半百,但他的内心深处依旧如第一次般兴奋到颤栗。相比钱财和女人,屠戮的快感才是癞子一次次主动参与屠村行动的原因。

    流匪的每一次行动都是突然袭击,所以每当流匪在夜深人静涌入村庄时,睡梦中毫无所觉的村民如同待宰的羔羊。砍下他们的头颅对于癞子来说轻而易举。

    如同以往每一次行动,癞子与另外几名负责村尾的流匪眼神示意后,便翻入了其中一家村名的后院。

    此时正值子时,狗都困顿的时刻。癞子很快便来到一处卧室,格外安静的环境使他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但是即将开始的杀戮使他兴奋得呼吸急促,双目充血圆睁,高高举过头顶的弯刀没有一丝犹豫便砍向头颅所在之处。

    然而,预想中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飞舞的棉絮终于让他意识到不对劲。他反应过来刚进屋内的那种违和感,原来屋子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没有,这间屋子根本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