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杨今予依言去了教务处,范老师挺着肚子陪他去的。

    进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跳脚地主任背着手在办公桌前踱步:“范老师,都开学三天了,你的学生怎么回事?这周五部门领导全校检查仪容仪表,你这个男同学怎么回事!”

    范老师轻轻把杨今予往身后拽。

    “没有个学生样!没有个男生样!说过多少回,齐耳齐耳,男生一律齐耳短发。”

    他抽出办公桌的一本红册子,掌心摔得啪啪响,“入学手册发下来都没看是不是,回去看看!艺校转过来的就搞特殊,是吧?”

    男人一屁股砸进办公椅,大手一挥:“放学回去剪头,校门口就有理发店。”

    被高亮的音色攻击了一番,直到杨今予从教务处出来,耳朵还是嗡嗡的。

    他第一时间对自己生活的时代产生了费解,大清早就亡了没错吧?

    这个地方的高中怎么还会在这种腐朽的制度上耿耿于怀?什么叫“样”,男生样,学生样,有固定的界定吗?

    退一万步讲,他也不是像谢忱那种,把校服当成肩部挂件、成天校园找事的刺头。

    范老师叹了口气,“老师本来准备今天班会就跟你们说的,这周三全校......”

    杨今予突然冷硬道:“我不剪。”

    范老师沉吟了片刻,没有批评他,但也没有同意,叫他先回教室了。

    杨今予面沉如水回了教室。

    发现自己座位被放了一盒退烧药,压了张画笑脸的字条:同桌,吃药。

    他站在座位前怔了一会儿,教室的另一边,曹知知正追着谢天打闹,“自己人别开腔!”

    而谢天偏不住嘴,仍旧拿扫把当吉他,故意跑调地唱着:“黑色的不是夜晚是漫长的孤单,看脚下一片黑暗,望头顶星光璀璨......”

    竟然是?!

    杨今予对外界漠不关心,唯独对音乐是敏锐的。他将目光戳在了谢天身上,甚至忽略了教室里其他人的跑闹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