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幽漫,丝竹轻音,隐隐的刻意低声,夹在其中。

    宴离迷迷糊糊,依稀听到了“刻不容缓”、“不容再拖”等字眼。

    不知昏睡多久,他睁开眼睛,层层软帘绵密轻薄,白中绕着雾蓝银丝,雅致且奢华。帘后,似乎是有人低首并列站着,姿态十分谦恭。

    这不是自己的妖府,他不喜繁杂奢华,也并无妖侍。

    耳中又钻进一两句“迫在眉睫”之类焦急又不敢多催的话语,他微惑。

    只听一声沉语轻轻透着威严:“嘘,宴离还未醒。”

    这……是容慎的声音,宴离心中讶然,猛然想到自己应该死在雷劫之下的。摸着柔软大床,看着绣着精密兽纹价值不菲的金枕,他知道了,他现在所处,是那个整日与自己唱反调的容慎的内寝。

    是皇宫。

    他心中生出一股子不愿情绪,这等奢靡生活,还不是妖族在这动荡不安的局势下,应该享有的。

    宴离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是看到了一双小巧精致的雪色猫爪。

    “喵?”

    他惊惑,这飞升雷劫,竟是将自己打回原形……

    宴离心中暗忖:既是未死,便可用修为维持人形。

    他运灵周身,丹田却是平静如水,宴离不由眉头紧锁,心中惊涛骇浪:我修为呢?

    半点无存?修为全失?

    全失!

    唯剩金丹安然,保着一命悬而未死罢了!

    宴离顿觉昏天暗地,大溃不已!这还不如叫自己死了的好,近三千年的修为,就如此不见了,他还如何护佑厌梧山的众妖?如何敌对那层出不穷的捉妖师?

    不自悲伤,宴离长嘶一声,肝胆俱裂:“呜——”

    音哀绝绝,还未消弭,纱帘掀开,床角一塌,宴离被人温柔捞在带着冷雪淡香的怀中,切切关心温温落在耳边,宴离毛绒耳朵里微微发痒:“噩梦了吗?怎的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