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玑衡从半静好出来回到府中已是酉时,少许的食了些饭后便见管家拿着一张拜帖走进房间。

    管家见李玑衡后便行礼,然后恭敬的将那帖子放在桌上后说:“伏先生到了。”

    李玑衡只是点头,他曾吩咐过府内的奴仆不用拦着伏衍,他来了只需通报即可。

    他拿起管家放在桌上的拜帖翻看,是李玑韶下的拜帖,说是两日后邀自己去水听风吃食。

    李玑衡沉吟一下,对着管家说:“回了韶王府,说我应下了。然后给翊王府送一张拜帖,就说我邀他四日后去西郊赛马。还有明日进宫的事宜可都准备妥当了?”

    “都准备好了。”管家很敬重自己的主子,对李玑衡恭敬的说。

    放下拜帖,李玑衡看见立在门前背着身等待着的伏衍,然后对管家说:“下去罢。”

    “诺。”管家弓着身退出房间,行至伏衍身侧,停下来行礼道:“伏先生。”伏衍颔首,便走进房间。

    伏衍先是对李玑衡行礼,然后才坐到李玑衡对面的软垫上,瞥见桌上搁着的红色拜帖,对李玑衡问道:“公子竟只收到一张拜帖,可曾收到母家的拜帖?”

    李玑衡为自己倒上水后,将手上的暗黄色小壶搁到伏衍身前,说:“阿衍不是知道么,我母家最近不太平。外祖父身体不怎么好了,二舅在老师手下做官,倒是把老师的倔脾气给学会了十成。现下得罪了老五,哪里敢给我下拜帖。不过幸好事先将那隘城郊外出现的刺客推向老五那边,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若是外祖父身体还坚朗的话,倒还不算什么事儿。”

    伏衍为自己添上一些白水,对李玑衡说:“他的疑心最是重了,他们现下不敢轻举妄动,但这事儿压下或是被他们查到公子身上那就不好了,您还是小心的好。您有一个好母家是您现在唯一的优势。”李玑衡明白他最先提到的那个“他”指的是他的父君。

    “阿衍说的是,该断的我都断干净了,而且老五似又犯了错,父君正盯他盯得紧。”李玑衡自嘲道,“只是可惜我有一个奉常老师却是最是看重礼法的,也唯父君之命是从,主张名正言顺。没有像太子,老四,老五一样的母妃,自己本身又很少涉及过朝政。”

    “这不正好。只是您的老师戈聪,这个可惜了。”伏衍说,“不过,现在只是粗略的支持而已,各臣就算支持了还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都知道现在还不是争夺的时候,只是因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罢了。但凡有些脑袋的都知道好好办事儿才有希望。”

    “对呀。大树底下好乘凉。”李玑衡也感慨道,“现在三公九卿主事中还未动摇的就只有御史大夫傅文景和宗正五皇叔了。小官之中观望的倒是不少,说来这次父君定下太子后倒是让老四与老五有些损失。”

    “可不是,不少人都在怨,太子定下的这般迟,还不如别定。听说当时朝上的一些臣子都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只是可惜其他公子十几年的经营也不是这一次便能打击到的。大致的都还是没有怎么变化。朝堂局势还是颇为复杂,各种盘结,看着着实让人头疼。”伏衍笑着说,“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了,其实今日衍来是为着明日公子进宫之事。”

    “阿衍可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此时已不算早而伏衍还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颇为重要的事情。

    伏衍挑眉,嘴角微弯,将手中的小瓷杯放在唇边,对李玑衡说:“公子最近喜事将近。”

    看着伏衍幸灾乐祸的表情,李玑衡眼睛一跳,心中有些不安:“难道?”

    “公子已经想到了。您这次是推不掉也不能推。”伏衍看着李玑衡皱起的眉头,接着说,“衍知公子对此很是抵触,但是您必须要面对这事了。”

    “我知道。”李玑衡垂目,语气淡淡的说,“让我再缓缓。阿衍可知父君备选的人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