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衣铺子虽能买到成品,大多却不合身,这衣服该是早便定下的,想来谢晏安早知会有今日。

    舒浅自然有许多疑问,可想来却也没有开口的必要。

    用过饭,身体略有些酸软。只念着宫内即将到来的旨意,舒浅将午睡改了小憩。

    赏赐到来前,却是通传的侍从先来了。舒浅重新梳了发换上新衣,正巧迎出门去。

    尚未抬头,眼尾却扫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晏安竟是跟着来了。

    他下了马,牵过舒浅的手,跟她一起下跪迎了圣旨。

    来的公公是陛下身边近身伺候的大太监,态度比舒浅预料的和善许多。

    昨晚谢晏安说过,他的母亲是圣上的亲姑姑,这么算来,两人原是皇亲。谢晏安又是为着圣上亲命潜伏在舒相手下,该是十分信任亲近。

    将宣旨的队伍送出府,谢晏安没有立刻离开。

    诰命迎入礼堂,身上的衣衫委实过于厚重了些。她进入室内换了身轻便的穿上,出来见谢晏安坐在屋内,便问道,“大人不需要护送公公回宫吗?”

    “无事,今日本非我之职。”谢晏安目光扫过她的面容,似是为了确认她是否安好,紧接着站起身,“累的话多歇一会,左右无事。”

    舒浅点点头,送他出屋。

    因赶得及,她只梳了发未挽髻。谢晏安至门口停下,大手抚过她后脑柔顺的发丝,没让她出屋,“进去吧。”

    他身形高大,腰背笔直,只经过便似有无形的压力扫过,令人不觉诚服低首。

    舒浅犹记得,舒博彦落马前,即便他面目俊朗少有人及,存在感实则不高。若非确认他是本人,舒浅都要以为这是另一个人了。

    待谢晏安的背影消失在小门后,舒浅垂下眼,转身进屋,由着流月将门合上。

    一时睡不着,心绪起伏,她忍不住轻声问道,“雪云,我是否过于无情了些?”

    雪云略想了想,便知她话里之意,“遇见夫人之前,我也曾儒慕敬仰过生养奴婢之人,然至亲至近之人,也能无情如斯,那时起,我便知晓血缘不过上天安排,比不得真情实意。

    “奴婢从未读过书,也不知什么大道理,听闻姑娘从前遭遇,姑娘冷待些,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