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塔怔住了。

    她想到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头颅十分滑稽地沾上了泥水,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兰斯奈尔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他僵硬地蜷了蜷手指,眼中诧异一闪而过。

    脑中怪异的景象加剧了头疼,他无暇多想,强烈的疼痛让他朝后退了几步。

    布兹尔南多春季喜雨,雨水在成片乌云的遮蔽下总是来得十分快。

    苍鸟飞过,绿蛙鸣响。

    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脚边,安妮塔安静注视着他。

    脑中血红色逐渐爬上黑雾。

    兰斯奈尔喘息着猛然睁开眼,赤红的双眸闪烁着红光。

    他看向狼狈的南天,厌恶毫不掩饰的从他眼中流出。

    “恶魔。”他咬着牙说道。

    滂沱的暴雨倾盆打下,有些禁不住雨水拍打的新叶徐徐晃晃的掉落到地上。

    “恶魔,我吗?”安妮塔轻声笑了笑,声音冰冷冷的。

    暴雨并没有浸湿她的裙子和头发,她的身边筑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为她阻挡了风和雨。

    隔着雨幕,安妮塔静静看着因痛苦而不堪跪倒在雨中的兰斯奈尔。

    往日总是带着笑意的蓝色眼珠,此刻平静的像是深海一隅,随时都能掀起骇浪。

    兰斯奈尔头痛的要爆炸一般。

    脑海中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不断说着什么,陌生的语言一贯侵入——那是来自于教廷高塔的呼唤。

    “兰斯奈尔……兰斯奈尔……我亲爱的兰斯奈尔……我亲爱的兰斯奈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