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您怎么在这?”屋外传来小伙计的声音,屋里说话的花清荷和如锦一下子就停了。

    “吱呀——”田翠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推开了门,神情紧绷,看着屋里的如锦和花清荷,低声问道,“宁姨?那位故人的名字可是叫宁敏?”

    如锦一愣,摇了摇头,“是叫如……”如锦还没说完自己就停了,对了,没有改名字前的如敏,就是叫宁敏,如锦有些激动,田翠竹真是如敏的女儿,“入宫前的她是叫宁敏,进宫后,叫如敏。”

    “你真是如敏的女儿,我就说你们长得有些相像。”如锦起身看着田翠竹,满脸的期待,“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是宫里人?”田翠竹艰难问道,“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是宫里人,她……对,不一定,人有相似,名有相同,不一定就是她。”

    “我有画,我有如敏的画,今日特地带来的,那时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你看了就知道是不是了。”如锦把带来的包袱打开,拿出卷好的画,解开锦绳,慢慢放下,“你瞧瞧,是不是,是不是?”

    花清荷也看向画,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笑得十分温柔,大大的杏眼很是富有活力,一身粉色的锦服宫裙,越发衬着姑娘青春动人。

    花清荷看完画中人,转头看田翠竹,只见田翠竹满脸的惊诧,眼底涌现出复杂,还带了恨意,看来画中之人真是自己的干姥娘。

    “她既然是宫里的人,为何会出现在田沟岙?”田翠竹愤懑问道。

    “如敏一直很得太后娘娘的喜欢,那时太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如敏的家人出了事,她要出宫,太后娘娘不舍,挽留了很久,但如敏坚持,太后娘娘心慈,最后准了,还赏了不少银钱和首饰,让如敏以后想回来的时候,再回宫。”如锦说道。

    “也是听说,如敏的家人都去了,她也没进宫,后来离开了京城,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如锦说道,“如敏这一离宫就是十五年,不过十七年前,如敏托人送了口信给太后娘娘,她想重新回宫,太后娘娘本就喜欢,这么多年也记着有如敏这个人,所以准了,那时如敏已经三十又一了,按理宫女二十五岁都要离宫了,不过得用的也能被主子留着,当女官。”

    “如敏回宫仅一年的时间,就让太后娘娘重新重用了,封她当了凤仪女官,被太后娘娘亲点了去照顾刚出生的睿王爷。”

    如锦说道这儿停顿了一下。

    “然后呢,现在成多大的女官了?”田翠竹嗤笑问道。

    “她……”如锦说不出口了,看田翠竹的神情,她知道,田翠竹对如敏定然是有误会,也是,亲娘突然离开,再没回来,爹也死了,那时眼前的田翠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一个人又是怎么撑过来的呢。

    如锦现在真想冲到顺天府,把如微……又有什么用呢,如微再如何,如敏也回不来,这么多年的误会也不能本人解除了,而且,看着田翠竹高高隆起的小腹,如锦想到之前花清荷说过的话,一时之间真的不好把如敏的死讯告诉她,把这些年的错过告知她。

    “她,她如何了?是成了多大的女官,还是嫁给别人又成家了,不过,那么狠心的女子,也不知道又去祸害了哪家。”田翠竹气愤的语带刻薄,花清荷知道干娘是想到干姥爷的死,想到那些年的无助,想着十来年的杳无音讯,能这般恨,也恰恰说明她记得深。

    “你误会如敏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再嫁人,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如锦急切的解释,为如敏说着话,“她很想念你们的,她时刻记挂着的,她……”

    田翠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想念?记挂?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想念、记挂就是断绝关系,毫不联系。”

    “她有联系,她有的,只是她被人骗了,被骗的到死都不知道这个事。”如锦沉痛的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