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时构以为伍庭只是一时赌气,便也没在意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反正一个人无论怎么生气,碰上久时构这张能把花念叨开的嘴,终究也是要被哄好的。

    此刻久时构身上的汗已经干了,越发的黏腻,很不舒服,该洗澡了。

    他见伍庭不打算理自己,于是默默出去了。

    此处只剩下伍庭一人,他听到久时构离开的脚步声,心中那股被压抑很久的怒气逐渐升了起来。

    树西那一句‘他选的是我’重新回荡在耳边,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猫在神经上胡乱拨动,昏暗的山洞里照不见他的神情,他脚边就是桃树屈曲蔓延的根,将原本平整的地面撑得凹凸不平,桃林里还有几千棵一模一样的树,它们的根深深扎在土里,就像濒临死亡之人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那是树西的杰作。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

    不会有后天了。

    有些事,本不急着做。

    但现在,提前倒也无妨。

    他走出去。

    他要去找久时构。

    “久先生?”折曙指着外面,“久先生去了瀑布。”

    “去洗澡了。”

    伍庭沉着脸离开。

    折曙后背仍发凉,望着伍庭的背影低声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谁惹得陛下不高兴了?”

    兰牙摇摇头,“陛下这个表情一看就是要出去砍人,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去帮阿久收尸吧。”

    临姜信以为真,脸色恐惧:“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救先生?!”

    兰牙神色一凛:“你想忤逆上意?”

    临姜涩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