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树道:“这剑名为召伯剑,昔日召公的陪葬,你捡起它,我帮你杀掉你恨的所有人,好不好?”

    伍庭:“我不恨任何人。”

    棠梨树道:“不,你恨的。你长这么大,你父皇却从来没到丘黎看过你一回,他是不是总是推脱说国务繁忙?你每年是不是会收到一封家信?信中是不是只有寥寥数语?可怜的小殿下,我若告诉你,这些年我守在此处,从未见过来自京城的信使你信不信?”

    越奇跃上树干,一剑扎进树根,“小殿下,你莫信他!”

    棠梨树桀骜地笑了,“怎么?你害怕被你家小殿下知道这一切是不是?”

    伍庭拦住也要往上冲的容路,上前对甘棠道:“你所指何意?”

    血溅在伍庭脸上,只见棠梨树从天际蔓延出树枝,宛若人手,渐渐爬上伍庭的胸口、脖子,最后落在他脸侧的血迹上,那瞬间,它在温柔地舔舐这些血液。

    “小殿下,你父皇从来没想过来丘黎看你,他也从未给你写过信,就连他死了,皇位也不愿意留给你。还有你叔叔,他是不是经常派人给你送瓜果玩具?可你看看,如今他怕你上京争位,居然派人来半路截杀于你。小殿下,我知道你心里是恨他们的,你看我一眼,我可以帮你。”

    伍庭道:“我不恨任何人!”

    “好吧,”甘棠懒懒地撤了树枝,松开伍庭,“既如此,今日你我在此别过,他日你若再来,甘棠随时恭候,这柄召伯剑你带走罢,总有一日你会拿起它的。”

    伍庭带着护卫从棠梨树下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称是成帝派来的人全都死在了甘棠手上。

    容路道:“小殿下,我看他们不像是来截杀,兴许只是妖树挑拨。”

    伍庭没有回答。

    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在于选择相信什么。

    到了上京都城,伍庭先入宫觐见伍成帝。

    听说自己派去的人都死在了路上,伍成帝并没有追责,反而牵过伍庭上下检查:“你没受伤罢?”

    “叔叔,父皇可曾留过话与我?”伍庭问道。

    伍成帝视线往一旁闪避,“好孩子,难为你这些年住在丘黎那边陲之地,往后你随母后入宫来住罢!”

    伍庭抓住他的衣袖,“叔叔,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父皇真的没留一句话给我么?他直到临死都没提起过我么?!”

    伍成帝:“萤之,你父皇他一生为国事操劳,天下子民都指望着他,很多事他无暇顾及,对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