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众人将“夜帝”赶走,众人重整宴席,欢迎齐御风等人入场,他方才两掌,运使如风,端的是豪气逼人,雪巴族人人人敬佩,当即各种珍物摆上桌面,齐御风等四人这些时日风餐露宿,几乎没几顿热饭可吃,这时一皮袋、一皮袋的烈酒取将出来,珍馐美味,数不尽的肉食,齐御风喝了一袋又一袋,肚皮隆起,不禁意兴酣畅。

    雪巴人所酿的酒入口辛辣,酒味极劣,但性子猛烈,常人喝不到小半袋便就醉了,齐御风连尽十余袋,仍面不改色。雪巴人以酒量宏大为真好汉,他先前如何厉害,众人并不亲见,但这般喝酒,便十个雪巴大汉加起来也比不过,自是人人敬畏。

    齐御风喝得酣畅,便与族长谈起左近风土人情,原来这支雪巴人却是西夏国李氏后裔,当年因为国家衰败,蒙元逼得紧,不得不走,眼下流落在外的各部族,却足足有三四万人。

    齐御风道:“眼下我一路义军,正要攻打银川,恢复江山,老丈若不嫌弃,何不东归中原,免得受这流离之苦。”

    翁巴神色一动,便向他问中原之事,齐御风一一道明,那翁巴听说齐御风居然以弱冠之年统领凉州,心中极为不信,齐御风也不着急,便劝说翁巴,大可派遣人手,前去中原吐蕃、西凉打探一番,再做决定。

    翁巴当即也点点头,他所处之地。也属四战之地,向来极不好受。当即心中便存了主意,想要派人到东方一探。

    齐御风喝了大半夜,犹自眼神明亮,清醒无比,当清晨来临之际,与那翁巴与丹增一说,便要告别这雪巴人,继续上路追逐段子羽。

    丹增难得见识到这样一个武林高手。自然恋恋不舍,可是听齐御风说明情况,却也知道这等高手之争,并非自己等人所能及得上,当即赠了两头骆驼,几壶烧酒,一大篮子干肉。齐御风许诺等追击回来之日,必定再到雪巴人府上做客,便叫醒了睡熟的孙瑞来等三人,又继续踏上路途。

    他这一路有雪巴人指点的路径,按图索骥,很快又追到了那段子羽的行踪。但一路西去,路上脚印却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连行了三日,竟然也未曾见得到这段子羽人踪。齐御风不由得暗暗叫苦,眼见天色也日渐暖和。从天寒地冻,地上积雪数尺之地,眼看森林长草,高坡流水,却有如何寻找那人的踪迹?

    行到第三日上,齐御风但见天色阴沉,一场大风雪便要刮起,不由得四顾茫然,便如同处身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风声尖锐,在耳边呼啸来去。

    四人到了此时,早已迷路,几次他四人跃上大树瞭望,却见远处尽是覆盖的森林,又怎分得出东西南北?

    齐御风心中越来越是焦急,心道自己未曾找到段子羽,反而把自己一行四人走得丢了,可当真丢人。

    当即无奈之下,天色渐黑,四人只能埋锅做饭,寻了个山洞,直起帐篷来睡觉,半夜里,齐御风忽然醒来,才觉得寒气逼人,刺入肌骨,浑身打着颤把雪巴人赠送的毯子卷得更紧些,把身子蜷起来,还是睡不着。

    他望见天上闪烁的星星好象黑色幕上缀着的宝石,好像从所未有接近自己,远远的山峰象巨人一样矗立在面前。四围的山把这山谷包围得象一口井。

    洞口之处,留有一堆火没有熄灭,却是冻醒了的朱雄和孙瑞来正围着火堆小声地谈着话。除此以外,就是寂静。耳杂里有不可捉摸的声响,极远的又是极近的,极洪大的又是极细切的,象春蚕在咀嚼桑叶,象野马在平原上奔驰,象山泉在呜咽,象波涛在澎湃。

    齐御风怔了一怔,侧耳细听,只听得似乎无边的静谧之中,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当即不由得心中皱眉道:“这是什么声音?”

    正当此时,突然那两头骆驼“嗷嗷”大叫起来,不住想要站起,向外冲去,朱雄一把抓回道:“外面要下雨拉,还是别出去了。”可是那骆驼不依不饶,却还是死命挣扎不已。

    齐御风心道,这骆驼熟知天候,定然是有异状,急忙站起道:“咱们出去看看!”

    说罢他叫醒了沙真子,四人走出洞门,抬头却只见天空遮天蔽日,满是昏黄的浮云,纵然天色黑暗,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当即齐御风不由得心想,这时候就有沙尘暴了?

    他刚要问问孙瑞来等人这天气如何解释,当即一转头,却看到天空之中,有一个漏斗状的云柱涡旋,相貌奇特之际,当即不由得惨然变色道:“快跑,是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