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福晋笃定自己儿子以后定会比弘时聪明,比弘时可爱,所以就算是弘时养在福晋膝下,勉强算是半个嫡子,可自己儿子出生后,这郡王之位自己儿子是坐定了。

    但如今若是弘历得皇上宠爱,那自己儿子的位置就有些玄乎了。

    先前听闻弘历那些传闻,年福晋当初有多高兴,如今就有多难过,多伤心,多愤怒,这屋子里该砸的都砸了,该摔的也都摔了。

    一旁的奴才跪了一地,不敢说很忙,只能劝她莫要生气多吃点东西,要不然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至于这摔掉的东西,靠着年家的家底,靠着年福晋的嫁妆,还不至于将这点银子放在眼里。

    年福晋气的不行,“吃吃吃,你们一个个就知道要我吃东西?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替我分忧解难!”

    若真的想分忧解难,那只有彻底除掉弘历,人死了,那就谁也不会夺得他们那位尚未出生小贝勒的宠爱了。

    但这话,谁也不敢说,连年福晋都拿弘历没办法,他们还能有法子吗?

    年福晋瞧他们一个个蠢笨不堪的样子,上前打了其中为首的一个太监一巴掌,“真是群废物,就算是我养了只狗,这时候也知道叫两声啊……”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下一股暖流流过,当即她脸色一下就白了,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

    将才挨了一巴掌的太监连忙起来,连声道:“快请太医,快请孙大夫过来!”

    年家当初更是给年福晋在院子里养了两个略懂医术药理的婆子,甚至连这两个人也请过来了。

    最先过来的是这两个婆子,给年福晋把脉之后连道不好,连忙将这事儿禀告了胤禛。

    接下来这一夜,年福晋院子里的灯就没熄过。

    弘历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今日有些累了,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没想到翌日一早起来听采薇姑姑说起年福晋这胎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他一个小娃娃家的不懂的这些,可钮祜禄格格却意识到这件事并不简单。

    年福晋平日里是粗枝大叶,可在这件事上却是十分谨慎,甚至等到肚子里的孩子胎位坐实之后才宣告众人自己怀有身孕,这对向来沉不住气的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也能瞧出她真的看重这个孩子。

    弘历对年福晋无感,可听闻年福晋孩子可能保不住,还是替她惋惜,他记得年福晋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渴望,“采薇姑姑,年额娘的孩子为什么会保不住呢?”

    采薇姑姑没好气道:”孙大夫昨儿去了一趟,只说年福晋这是动了胎气,这几日她本就没睡好没吃好,如今一气之下动手打人,没想到却动了自己的胎气。”

    “我听说今儿一大早年福晋还把气撒在那太监身上,今儿早上那太监被打了个半死,趴在雪里直喊饶命,打的雪地里都是血,最后被人用一卷席子抬到房里去了……这大冷天的,年福晋吩咐下来之后,也没有大夫敢过去,只怕也会因此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