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钢走出帅营,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又见他们目光皆是害怕,还有一丝无助之色。当他走在大街上,百姓们纷纷涌上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像是在祈求。

    “将军,投了吧!”万民请愿,此乃大事也!众人纷纷跪倒在地,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武钢连忙搀扶起跪在身前的百姓,“大家起来再说吧!”

    “将军要是宋军攻来,我们这些百姓又要受苦了,到时候又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城中最老的长者,在当地颇有一些威望,老泪纵横地诉说着,“草民知道将军能征善战,对我们百姓照顾有加,正因将军的努力,我们才得享平安。”

    “但是,宋军已经围城半月有余,围而不攻,这些我们都知道。现如今,城中再无粮食便会出现更加严重的情况。草民特来请求将军,开城门投降吧!若是这样下去,真的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武钢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他的心里也是忧心忡忡。毕竟,宋江围而不攻便是为了让他们自动投降。其实,他自己也衡量过,要是真的发生大战,以他们的兵力必定是败亡,想要取得胜算唯一的方式便是持久战,让宋军粮草断绝。只不过这个方法已经没有用了,有蔚州给予支援,根本就不必担心粮草的问题,还有大宋给予支持,而他们却是孤立无援的地步。

    可以说,相比较之下,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武钢是忠心耿耿之人,哪怕是辽天祚帝昏庸无能,他依然坚守阵地,决不会弃城投降,也不会丢下城中百姓生死于不顾。奈何,生不逢时,又遇到大辽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是有心却无力。

    大雪一直在下,百姓们都聚集在大街上,恳求将军开城门投降。如果是其他将领,他们不敢如此。因为这个时候乃是最为难得时刻,要是百姓聚集一起劝说投降,怕是早已人头不保。

    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得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武钢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良将,更是深得民心。百姓们劝说他投降,也是为了他的性命考虑。若是真的发生大战,只怕性命不保了。

    最后,武钢让他们先行回去,过些日子给他们一个交代。众人纷纷都离开了,仍然只有他一人继续向前走去,有些尚未离开的人看着他孤独地背影,默默地流下热泪。

    “真的只有投降这条路吗?”武钢默默地想道,再次看向前方却已经无路了,只是双脚不听使唤的继续向前行走,这让他的脚步很是沉重,却又难以停下来,因为这事真的很难抉择。

    片刻后,武钢的身影出现在军营中,看着站在营帐外的士兵,哪怕是风雪再大,仍然坚守岗位,不敢有半点疏忽。守卫见武钢出现了,他们恭敬地打声招呼,然后继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武钢前脚踏进军营,后脚就有副将前来禀报说:“将军,军中又有逃兵!”

    “带他们进来,我有话问他们!”武钢自己都不记得逃兵的事情,是这半个月第几次发生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的问问他们一些事情。

    此次逃兵全部被带进了大帐内,武刚抬起头望去,足足有十几人,比之前的人还要多。另外,这十几人是被抓住的,还有一部分已经逃走了,不知去向。他们一直低下头,不敢看武钢,满是羞愧之色。

    因为武钢待他们真心不错,做逃兵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你们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们的苦衷!”武钢叹息一声,“我且问你们一些事情,你们为何要逃走,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但说无妨,我绝不会怪罪于你们,只要你们如实回答即可。”

    他们还是不敢说话,低着头,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副将厉声喝道:“你们跟随将军这些年,难道不知道将军是言出必行吗?只要你们实话实说,将军说不怪罪便不会怪罪!”

    “回禀将军,我们之所以逃走,也是情非得已!”其中一人抬起头,愧疚的说道:“宋军围而不攻,我们粮食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难以坚持了。此外,大雪又来了,这样下去怕是又有多少兄弟死去。如果是轰轰烈烈的战死在沙场上,我们没有任何怨言,而现在这样着实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