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武百官悉数上朝,宋徽宗紧随而至。

    李彦再次高声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臣,有本要奏!”赵构站出身来,躬身回道。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纷纷看了过去,宋徽宗精神一振,两道锐利的光芒直视赵构,他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到了赵构有事要奏,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将军有何事要奏,速速禀来!”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彼此看了一眼,他们都震惊不已,从未想到沉寂两个月,诸事不管,置之不理的赵构今日会突然奏本,大大的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愣了半晌好一会才缓过来,直愣愣的看着赵构,见他有何事要奏。

    宋徽宗每日上朝就是希望看见赵构有本要奏,这一天没想到会是两个月后,就连赵佶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也命人观察赵构的一举一动,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赵构的吼声格外清亮,让他精神一振,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脸上洋溢着激动,他的等待终于换来了结果,不枉他按耐住心中的急切。

    “启奏皇上,臣奏本的是威远节度使——朱勔!”赵构高吼一声,他的话一出让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接着说道:“朱勔身为二品官员,手握大权,又主管应奉局之事,却在苏州胡作非为,贪赃枉法,欺君罔上,实乃大大的罪臣,理应凌迟处死!”

    朱勔听闻赵构参奏自己,整个人愣住了,慌慌张张站出身来,道:“启奏皇上,臣是当朝官吏,又主管应奉局,上任后一直奉公守法,为皇上四处收集花石纲,岂能贪赃枉法,又如何结党营私,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状,大将军血口喷人,还望皇上明鉴!”

    朱勔冷冷的扫视一眼赵构,道:“大将军自上次征讨方腊后,未曾离开京城半步,又如何知晓京城之外远在苏州发生的一切,怕不是大将军结党营私吧,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没有多说一言,他们心知肚明这些日子以来朱勔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而且他们看见宋徽宗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他们都明智的选择沉默不语,不敢说话,要是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这一次他们也震撼了。

    赵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雷厉风行的手段让太子赵桓、高俅等人见识到他的厉害之处,绝非浪得虚名,也不是名不副实,而是真正的有手段。这一次,赵桓等人只能默默地承受住,所有的怨气只能埋在心里,不敢发泄出来,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之意,任由赵构意气风发的与朱勔争斗。

    当初,朱勔在苏州做的事情,高俅曾经提醒过他,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就连太子赵桓都觉得做得太过了,朱勔太高调了,有些事他能一手遮天,有些事纸包不住火。

    宋徽宗沉声道:“大将军,你要知道朱大人乃是朕亲自委任的节度使,又主管应奉局之事,任何事情都要凭借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只怕难以服众,更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宋徽宗的话明面上是护着朱勔,有心人都知道这是要真的处理了,以赵构的行事风格,岂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也就告诉他需要证据确凿才能服众,让他拿出证据。

    赵构欣然点头,躬身道:“启奏皇上,臣这里就有朱大人任职期间所作所为,还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宋徽宗命李彦接过赵构的奏章,仔细地看了一遍,眉头紧锁,怒气冲冲。

    朱勔看到宋徽宗的脸色大变,心里有些担心了,他害怕赵构真的掌握住自己的贪赃枉法的证据,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朱勔瞥了一眼赵构,见他冷笑连连的望着自己,冷汗直流,又看向了太子赵桓、高俅等人,见他们也都撇过头,像是撇清自己的关系,想到此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朱勔,你真是好大的够胆,居然敢猖狂如斯,罔顾法纪,祸乱朝纲!”

    宋徽宗心里知道朱勔此人不干净,直到看见赵构递交上来的奏章,以及证据,还有几份地方官吏上奏的奏章,怒火中烧,他知道朱勔贪赃枉法,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没有处理,却不想养肥了他的胆子,不仅拥有数千人私军,还借着他的圣旨,做起了强取豪夺之事,就连一些官吏也都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俨然没有把自己这个皇帝当成一回事,俨然东南地区就像是他的管辖地似的,如何不怒,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他手中的奏章猛地用力丢了出去,直接砸在朱勔的脸上,怒气冲冲地吼道:“你真是罪该万死,任何一条罪状都难以你犯下的过错,真是枉顾朕对你的期望,你实在是让朕失望之极,若非大将军今日奏报,只怕你不知瞒到什么时候,胆大包天,欺君罔上,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