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很是埋怨地撇了那油光一眼,回过头去,大步大步地向自家铺子走去,完全没有方才的端庄模样,但此刻的她更加自然,更加自由,像放出笼的鸟。

    待她走过路口,转过弯去,油灯下的少年才露出一丝洞彻人心的笑颜,“之前未曾发现,这人啊,竟是这么有趣。方才那女子想必是看上我这副皮囊了吧...”

    少年抬眼看向那在油上,徐徐燃烧的烛光。一团火不经意地,从他眼眸中走出来,在他定神的视线内,在那油灯前,妖娆、妩媚,展现各种这样众生相。

    这些都是他近日来所观察到的,而今都深深刻在他的元神里,幻化出各种各样的花样来。

    良久,他闭上眼睛,油光也随之熄灭,兵器铺子陷入了黑暗。他的元神向四周绽放开去,那与自身修为极不匹配的元神,可以释放到很远的地方,只是,少年只是将它笼罩在这郊区的一隅。

    他看到襁褓中的婴儿似是梦到了恐怖的事情在放声啼哭;他看到隔壁的隔壁,大姑娘在油灯下认真地缝着大红色的嫁衣,不时偷看门,就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看到酒楼里平日在人前趾高气昂的刘掌柜,跪在他蠢胖媳妇身前的铁链上;他看到,那女子与憨厚的丈夫恨铁不成钢地讲述关于自己开刃与雕刻的技术...

    岁月如刀,待吸入第一口熟悉至极的东方紫气之时,少年睁开了眼,一团愈发白的火焰从他眼中冒出,而后又极快地收回去。

    少年打开兵器铺的门,夺目的金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不同于前身消瘦而棱角分明,这张脸虽然与之极为相像,却少了些阴冷与暮气,更加朝气蓬勃更加有书生的文范。这少年正是林立。

    林立回身坐在昨晚所坐的位置,伸手摄来后院内那老头留下的最后一口剑,右手食指轻轻点出一道紫色的雷霆,眼前闪过自身所经过的杀戮场面,像画符一般,快速移动,一挥而就。

    随后,雷击火灼,将剑都要烧融,他的手掌突然扇动,就像是忽脸一般,来回扇动,不知扇出多少下来,最终他从指间挤出一滴血来,印如这剑身上。

    “咣”剑身荡漾,恐怖的肃杀之气,向四周铺天盖地散去,比之前他所有剑的威力都要大上许多。但是林立不无遗憾的摇了摇头。

    “还是差了东西。”他不无遗憾道,“到底缺了些什么?”

    一个儿童在此时闯了进来,手中拿了一根糖葫芦,边走边跳,来至林立身边,把玩着小手里的竹蜻蜓,将糖葫芦往林立眼前一松,脆生生道,“哥哥,吃糖葫芦。”

    林立莞尔一笑,摸摸他的头,蹲下来,让儿童的眼睛可以平时自己的眼睛。“你手里的竹蜻蜓这么可爱,是谁给你做的?”他笑道。

    儿童自顾自地躲开了的他的手掌,跑到桌子后的椅子前,跳上去,“当然是爹爹给我做的,我可喜欢了呢,但是它没有你送给我的小剑好!”儿童将竹蜻蜓往桌子上一放,从后腰上掏出一柄镶着华美花纹的短剑。

    “为什么?”林立问道。

    儿童看

    了他一眼道,“因为小剑除了好看还可以防身用啊,而竹蜻蜓一点用都没有,除了好看,又不能陪我玩。”

    林立笑道,“你可以拿着它玩啊。”

    儿童摇摇头,“我才不呢!它又不是活的,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