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莹白的月光如覆寒霜。玄衣男子听闻身后的动静,负手而定。

    常年练武的身姿矫健有力,仿若蓄势的一头猎豹。修长的背影被廊灯拉长,只给了一个冷漠的侧脸对着人。半昏半明间,他嘴角忽又现出阴鹫的笑容。

    宋追星两指往那暗处飞出三枚梅花钉,十来号黑衣蒙面人凭空出现。

    “何事?”他眉间极不耐烦。那是憋着股气,又遇上这群不看时候的撒气包。

    “盟主,军师命我等传话,玄林军是时候重现天日了。您,还不打算告知少主人真相吗?”

    “玄林军此时不宜出动,还未到真正的乱局,玄林军一出动太过于招摇,我们要坐山观虎斗,这步棋现在走为时过早。”宋追星被这群没眼力的手下强行逼退了干柴烈火的性/欲,一盆水兜头浇下,已是极力压抑着怨气。

    那上前一步的黑衣人低眉顺眼,也意识到盟主心情不佳。与同伴面面相觑又后退了一步,便不敢动了。

    “还杵在这干嘛?等着我请你吃饭?”

    手下人一个两个张着嘴,又默默地闭上。

    “你们先留下些人手在此处护卫,留二人去药王谷打探蛊王的下落。你回去告诉袁蔺天,余下我自有安排。”

    “是。”黑衣人的头目个头不高,在宋追星面前又唯唯诺诺的,实在很没有当头头的威严。

    “你……”宋追星又话要说,见着那小孩心惊胆战似的怂样,便认为他估计是个小处男。问也白问。

    “盟主是有心事?”等其他人都走了,那瞪着铜铃大眼的头目还傻在原处等着宋追星赶他走。这样显得他诚心护主。

    宋追星神秘兮兮地拉他胳膊,凑近对他问了个人私事。

    若是有人突然对认识很久的朋友起了反应,这是反常吗?

    白目的手下笑嘻嘻答道,不反常,这是呆子吧?

    忍住。杀了没人回去报信。

    通过韶水治理一系,出了不少令人费解却最终证明是奇思构想的举措:填土还田,植秧保土,地上悬河的蓄水设计……因颁布政令时遭到极大争议,被强制执行之时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阻力,好在主事之人力排众议顶下了压力。

    又过了三个多月,一轮秋汛过后,燕郡人力财力损失历年最低。人们适才明白了那位年轻的主薄倾力做费力不讨好之事的用意。

    燕郡的日常供给在逐步恢复,水灾的救济款也从朝廷批下来了,农户的心中大患已解,一门心思根据批示来种庄稼。街上呈现出许久未有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