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在距离伊朗混装装甲营以南30公里的一条阿拉伯河支流沿岸,精疲力尽的奥朗德和勒庞蹲在河边,勒庞用手臂拼命的捞着河里的水,然后用嘴疯狂的吸润着手中的河水,可是当他喝到一半时,眼前飘过一具黑乎乎的尸体,皮肤虽然已被河水泡得有些发白,不过从衣着上,可以看得出,是一位牺牲不久的伊朗士兵,不过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却正直直的盯着勒庞。

    勒庞见此不由得转过身去,整个身子随即开始不受控制的狂吐起来,当他将肚子里仅存的东西全部吐完之后,整个人就如同被抽去所有力量一样,瘫软的倒在河床边,而此时那具恐怖的尸体早已随着河水流向远方........

    “看来伊朗人的确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发动反攻了!”

    奥朗德并没有嘲笑自己同伴的怯弱,而是用他那疲惫的目光盯着逐渐远去的尸体,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此时,勒庞的心绪稍稍平复了许多,然后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回望着自己走过来的路,只见数公里范围内飘起无数的黑烟,时断时续的的爆炸声还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整个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疯了,疯了,伊朗这次真的疯了,难道他们真的想借此机会彻底打过阿拉伯河,占领整个伊拉克?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勒庞说此话时的语调都有些走音,毕竟知道此时此刻,这位法国汤姆逊公司的高级助理还没有彻底从恐惧中走出来........

    勒庞和奥朗德费尽心思驾驶着装甲指挥车,向南狂奔几十公里后,便以为就可以平安无事了,随即便来到一处伊拉克前进基地,准备找点儿油料和吃的补给一下,可是还没等他们两个抬腿下车,伊朗猛烈的反攻就开始了,炮火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的朝这处伊拉克前进基地砸了下来,瞬间便被炸成一堆瓦砾.......

    不过奥朗德和勒庞依然命大,虽然经历两次险境,但两人却死里逃生,本以为这种可怕的事情就此结束,可没想到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每当他们来到一处伊拉克军队的集结地,凶猛的伊朗军队便会打过来,或是压路机似的装甲部队,或是暴风骤雨般的炮弹。

    可以说整个阿拉伯河东侧的伊朗境内,已经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不过凭借着奥朗德过人的机警和老道的经验,他们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终于突破伊朗人的火力封锁,冲到阿拉伯河沿岸,原以为只要跨过这条河,回到对岸的伊拉克境内他们就安全了,然而刚刚飘过的伊朗士兵尸体,却让勒庞满怀的期望再次破灭了!

    即便他再不懂战略战术,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刚刚死去的伊朗士兵的尸体说明什么,他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很有可能如海潮般的伊朗军队,已经冲过阿拉伯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河对岸依然是凶险异常.......

    心存这个想法的不止是勒庞,坐在他身旁,正闷闷抽着烟的奥朗德也是一样,只不过他的着眼点,更多的集中在那款中国研制的新式坦克上,回望着刚刚走过的这条死亡之路,奥朗德也不免有些心有余悸,可是作为职业军人,他的心里却有太多的疑问,他承认自己在昨夜的坦克战中的失败,也肯定伊朗人的装甲兵战术,

    尤其是利用炮兵发射照明弹,配合存在夜战缺陷的伊朗装甲部队作战,简直是神来之笔,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是中国研制的新式坦克,火力为什么那么强,装甲为什么那么硬,机动力为什么那么迅速.......

    在昨夜的交战当中,他很是细致的观察了中国研制的新式坦克的作战过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奥朗德打死也不相信,这竟然是只装备59式坦克的中国所研制出来的高性能坦克,其优异的作战性能,甚至连美、苏等国,正在列装的第三代坦克都无法比拟。

    可是中国的这款新式坦克不但做到了,而且在实战中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技战术优势,特别是既快又猛的火力,以及近乎完美的装甲防御力,就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萦绕在奥朗德的心头,正是因为如此,让奥朗德心有余悸的同时,也不禁暗暗惊叹,如此性能优异的新式坦克,想要对付起来绝对是一件令人头痛是事.......

    想到此处,奥朗德身子不由得又打了寒颤,但随即便被一抹自嘲的微笑所掩盖,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回想起,数年前驻防德国时,那位二战中曾击毁过150辆盟军坦克的著名的德国装甲兵王牌,奥托·卡尔尤斯所说过的至理名言: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打不穿的坦克,只有不会打仗的人!”

    奥朗德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位极为优秀的装甲战专家,所以,他甚知这句话的精髓,也因此在冷静分析昨夜的作战之后,发现了不少中国新式坦克的弱点,比如夜战能力很差,比如后部的装甲很薄弱,比如炮塔旋转比较慢等等。

    不过与这些车辆上的单个性能相比,伊朗人手中这批新式坦克最大的弱点就是数量太少,而且经过昨夜的高强度作战,其损失也是不小,维修保障显然是个巨大的难题,特别是这种刚刚研制不久的新装备,所配备的备用零部件必然不是很多,这样一来,这个伊朗精锐装甲部队的持续作战能力必然不会太久,而这正是这款所谓新式坦克的终极软肋:

    “走,我们这就渡河,我可不想让‘老爹’等得太久!”

    “渡河?”看着拍了拍屁股站起来的奥朗德,勒庞就好像看着病人一样看着他:“上校先生,伊朗人很可能已经把沿岸都占领了,我们这时候渡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