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儿身旁的冰山表兄,她叹了口气,侧过脸低声怨怪道:“你害我差点朝会迟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冰山终于开口了,语气就像北国的冰雪,“要我说,让陛下把你骂一顿才好。”

    “……”慕如烟看了看表兄严肃的样子,啧啧摇头道,“还气着呢?至于么……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儿……”

    “你知我究竟气的什么,”朱荃双目并不看她,只是冷冷望向殿前,“平日纵着你把你宠坏了,怎能眼见你往南墙就这样撞上去。最近给我老实点,别惹我恼了教你好看。”

    慕如烟吞了口口水,只得立即乖巧收了声。

    自小到大,表兄露出兄长威严的次数着实不多。她知道朱荃平日里嘻嘻哈哈,可他若真的认真起来,生气时后果也是挺严重的。

    慕如烟也知道,朱荃不会为了香囊这种小事而生气,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昨日见自己用金子羞辱了方子扬。

    她并非骄纵嚣张到不分是非之人,此举实有她的意图,而朱荃也清楚这点。可他还是气了。

    邹准从后头凑上来,又弯着媚眼对慕如烟献殷勤:“将军一回来,好似朝上一抹亮色,原本一直死气沉沉的大殿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慕如烟稍稍侧过头,对他的恭维不为所动,只是漠然道:“那就多让女官入朝。女子中有能力的又不少,早该这么做了。”

    仿佛方才的千言万语铺垫就是为了让他说出下一句,邹准笑得狡诈:“那就等将军成了皇后,来推行吧。”

    慕如烟冷冷瞪了他一眼。

    看到冰山朱荃也回过头对他狠狠一瞪,邹准一瞬只觉后背凉丝丝的,只得举起双手求饶,讪讪地往后退回去了。

    最前排斜前侧的朱景深没有回头,只是余光微微一瞥,见好友又义无反顾地去自讨没趣,不禁无奈摇头。

    四周仍旧能听得到各种朝臣的窃窃私语。

    “昨日才突发的状况,那些难民都已经被妥善收治了,就像早有准备似的,皇仓放粮有条不紊。”

    “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干起事来还真没得说。”

    慕如烟侧耳去听,才发现他们在谈论邹准。

    “所以朝堂上如今大部分都由左相一党把持,户部可一直都铁板一块握在他手里,被称为右相最后的阵地。”

    “据说陛下将国库交给他看管,也称甚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