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骞停住脚,转身面向她,屋里温软的暖黄烛光从门前倾洒出来,映在他身上,让娄一竹一眼就看见了他腰腹上多出来的几道口子。

    她抬起步子走过去,刚一靠近傅骞,就闻到一股血腥气,里面是苦中掺甜的沉香。

    “你受伤了。”娄一竹和傅骞对上目光,斩钉截铁道。

    傅骞顺着她的目光垂眼看了看伤口,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生硬地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娄一竹上前一步,正面对上傅骞,两人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地上映出两道重叠的人影。

    傅骞看着地上的影子,抿了抿唇,缓慢地吐出几个字:“去河边洗澡。”

    这倒让娄一竹愣了一下。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暗卫是怎么洗澡的。

    在安王府的时候他有自己的住所应该挺方便的,来了唐府后也在本给小盈住的房里住过几天。

    “对不起,我忘给你安排新的住处了。”娄一竹有点过意不去,满含歉意地看着他,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昨夜变故太大,竟忘了这一茬,作为他半个老板,连吃穿住行都考虑不周,未免也太失职了。

    她没看见傅骞在她道歉后面上划过的一瞬怔然。

    娄一竹伸手抓住傅骞的手,转身拉他进屋,边走便道:“你去我房里洗吧,我帮你一起去打热水。”

    感觉到手下的人有些抗拒,娄一竹使了吃奶的劲儿把他拽进门,把门哐啷一关。

    平日里洗澡的木桶前有一架大屏风,刚好可以把娄一竹遮完,露出一个头,然而傅骞过于高大,竟只遮到了他腰腹处。

    看出来傅骞的犹豫,娄一竹很君子地转过身去,一本正经地保证自己不会去看他。

    房间里寂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听见了一声叹息,最后是衣物相继脱落的声响。

    稀里哗啦的水声像无数个小勾子似得挠着娄一竹,她搬了个凳子坐下,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一边听着屏风后面的动静,一边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摩擦。

    傅骞方才跟那个蒙面人过手,看来是赢了。

    蒙面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可不归他管?意思是他知道有这件事,但不是他做的?两个案子都有蒙面人出现,是巧合,还是一个有意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