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九里坡城隍这会儿来,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肯定是瘟疫的事儿,立马就要出去,黑痣皂隶赶紧拦住了我,说道:“城隍爷,您这么迎出去,可不大好。”

    “嗯?”我瞅着他:“你什么意思?”

    “嗨,”黑痣皂隶说道:“您忘了上一次,您上九里坡去要生死文书和功德簿,小的跟着您去的?那一次,九里坡城隍是怎么对待您的?”

    那一次,我在门口等了半天,他也没一句屁话,就拿我当个咸鱼晾着。

    察言观色,黑痣皂隶跟着说道:“这次他一来,显然是为了瘟疫的事情,您还这么巴巴迎上去,更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您说那瘟鬼的事情,咱们还没折腾出由来呢!如果真的跟九里坡城隍有关,现在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然不甘心,这个时候来,保不齐就是要来倒打一耙的,他要是来兴师问罪,您主动迎出去,一般人是说您虚怀若谷,万事不计较,可有心的人,该怎么说,不得说您心虚啊!”

    接着,黑痣皂隶就把我给推到了神像下面的正座上去了——王德光从太清堂给搬来的贵妃椅,我老在上面晒太阳,大概算是这里最体面的个家具了。

    “您就在这里坐在,迎来送往的事情您要是亲自干,还让小的这种人来干什么。”说着,黑痣皂隶就转身去迎九里坡的仪仗了。

    唐本初也看出来我是被个他看不见的人推过来的,忙支棱起了耳朵来问:“师父,出了什么事了?”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唐本初还没怎么样,阿琐先给炸起来了:“么子?就是欺负千树哥哥那个咯?千树哥哥,你可不要太给他好脸色看,拿出咱们十里铺子的威风来!”

    “没事没事,”我摆了摆手:“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来的,没准,是为了我传方子的事情,来谢我的。”

    “你真是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陆恒川斜着死鱼眼看着我:“要是他信得过你,他那里闹不了瘟疫。”

    诶嘿,这两句还特么挺押韵,你应该找个地方摆碗唱唱莲花落啥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折了老板的威风。”王德光连忙说道:“咱们就站好了,给老板涨声势!我是文书,陆先生是师爷,唐本初你就站门口,当个金瓜侍卫。”

    唐本初苦着脸:“侍卫啊?”

    “不然你还想当个啥?”王德光不高兴的说道:“难不成你还想当个二城隍啊!”

    “也不是不行啊……”唐本初一脸幻想:“我是师傅的徒弟,本来也差不多……”

    “去去去,少废话。”王德光赶鸭子似得就把唐本初给赶到门口去了。

    阿琐一向也是看热闹不怕火大:“那我咯?那我咯?”

    “你……”王德光有点为难的看了看阿琐:“女娃不好安排,你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老板身后,给老板端茶送水吧!”

    “那不就是丫鬟莫!”阿琐的嘴也咕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