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祝海棠半睁开眼,透过床帐瞥见窗口处的远天边的鱼肚白亮,静默着升起一轮阳光,将那一处空间晕染成动人绚丽的橙,一片珠光宝气。光亮万里遥隔,似一场命运的奔赴,倾洒在男人俊美无俦的脸,镀上了一层脱凡的光晕。或许是昨日醉酒,他这会儿还睡得很沉。

    昨晚似乎下过了一场并不大的雨,悄无声息,几乎没有让人察觉到,若不是窗边的盆栽上海沾染着那清澈的水珠······

    祝海棠放在被子里的手用力握了握,最后忍着要把这个男人给一拳打死的冲动,咬着牙慢慢从他身边爬起来,笨拙的跨过他,披上衣服。

    这个房间明显不是他们昨晚已经床塌了的那个房间,夏侯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准备的一间房,虽然不如之前的那一间大,但是屋内摆设装潢依然很壕气。

    祝海棠仔仔细细给自己穿好衣服,扭头愤恨的看了一眼尚在梦乡中的男人,然后又愤恨的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起身往门口走去。

    直到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响,床上方才还在沉睡中的男人蓦然睁开了那双深邃狭长的瑞凤眸,须臾,手掌轻抚过了身边的温度,复又重新覆上了眼眸······

    过了晌午,他们便又要重新回到船上,继续前行了。

    祝海棠一整天都在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也一直中规中矩,甚至自己主动带着斗笠,默默不出声的跟从安排,回到船上便缩到床上去睡觉。

    但是任谁都能够看出,陛下跟棠妃之间微妙的氛围,陛下因为这位小祖宗心情十分的不好,低气压导致众人精神都一直紧绷着,这样的状况一脸又是好几日。

    船行了几日,祝海棠无聊的开始躺在床上刻麻将,刻出来的图案歪歪扭扭,力度也不够,图案也不够清晰,跟夏侯憬之前刻的那些将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祝海棠烦躁的扔了手中刚刻好的麻将,也看越不顺眼,最后干脆直接将整筐的麻将呼啦一下全部扫到了地上。

    定了定心神,她又坐起身来,坐在桌前提笔练字,结果越写心气越烦躁,写一张扔一张,最后扔了一地。

    这还不算,她又去霍霍书,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工整的字体,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得罪了她,最后气的全撕了,扔得到处都是,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剩下满屋的狼藉。

    看着越来越不顺心,最后干脆跑到床上去把被子一拉,蒙头呼呼大睡。

    夏侯憬一连几日来也没有找她,原本是她巴不得的事,但是祝海棠却并没有因此有过任何一点好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她就不是一个随便发脾气的人,可是她不知为何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祝海棠刚一倒在床上,恰巧十三提着饭盒进来了。

    祝海棠瞥了一眼又重新把自己包回了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了出来“东西放下,你出去,让本宫自己静会儿。”

    十三有些犹豫的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要不奴才还是把屋子收拾一下吧,这万一陛下待会儿来了······”

    岂料“陛下”这两个字对祝海棠来说就像是一点就炸的火星子,猛然拔高了音量“让你出去就出去,再废话把你扔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