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兰子义陷入沉思,仇孝直进一步进言道

    “依我之见卫侯应当动用自己的力量,或问百户,或问马场,看看季家在本地的仇家是谁,谁和季家有过节,卫侯可是试着拉拢一下这些人马。我并不了解余杭的具体情况,只为卫侯给出一条思路,还请卫侯斟酌。”

    兰子义道

    “先生所说,句句良言,子义很受用。”

    仇文若这时补充道

    “季家出手,不可能只拿衙役一件事来找茬,季家必然动用他在余杭的其他势力一起动手绞杀卫侯,卫侯可要小心。而且,京城科举的消息估计快要传到余杭来了。”

    兰子义听到这话不解的问道

    “科举?那还会碍我的事?”

    仇文若道

    “卫侯可别忘了,今次恩科是谁在买功名,又是谁把舞弊案给揪了出来。”

    仇文若这么一提,兰子义立刻反应过来。章鸣岳不会让科举舞弊的事情继续发酵,他会壮士断腕把花钱买功名的人全部剔除掉。兰子义搅黄了东南广大富商子弟买功名入仕的好事,而他又身处东南腹地,消息传到这边,余杭城里的士子说不定会把他生吞活剥。

    想到这里兰子义愁眉不展,他随口说道

    “先生病重,急需养伤,子义不便太过打扰。”

    说罢兰子义便自顾自的站起来,朝外走去。仇孝直起身作揖算是送别,他知需要留给兰子义思考时间,故而没有继续进言。

    月山间随在兰子义身后陪他回房,伺候兰子义睡下后月山间便换了衣服前往台城卫衙门。兰子义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又回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他看到自己正在对地上的人拳打交替,面目狰狞,而地上的那个衙役则苦苦哀求兰子义住手。

    衙役呼救的声音越来越笑,兰子义狰狞的面孔越来越恐怖,站在一旁的兰子义则看的心惊胆战,他伸手想去制止自己打人,可刚抬起前臂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打人者的位置,而他手上拎着的正是那个衙役。

    诧异之余兰子义拨开衙役头发想要检查他的伤势,可拨开衙役额头后兰子义才发现手中拎着的居然是自己的人头,兰子义在放眼望去,周围哪里还有余杭城,四目所极只有无尽的尸骨,兰子义又回到了寿春城外。

    一声尖叫后兰子义从床上翻身做起,他满头大汗,西喘吁吁,过了好长时间才分清现实与梦境。

    月山间在兰子义还在梦中挣扎时便已醒来,但直到兰子义平抚呼吸之后她才下床掌灯。月山间举着灯台慢慢走向兰子义,窗外街道已然宁静,屋中只剩下月儿的赤足踩在地板上的沙沙声。

    走到床前月山间正要开口,不想兰子义却张臂将她保住,同时兰子义将头埋在她胸前,只是太息,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