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犹豫了一会儿,可见宛言丝毫没有让远岫退下的意思,无奈也只能将事情说了出来:

    “老奴不是故意要到程府来的,只是实在没办法了,若是去疏桐院找小姐,必然要被姨娘知道。所以早上见到小姐出门,老奴就悄悄跟了过来,看小姐和程小姐好像关系很好,这才敢大着胆子求见。”

    她说了一大堆话,却听得宛言在心底冷嘲一声,难道她当真以为在外面,那张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既是冒昧,也知是在他人府邸,便赶紧将你要说的事说完,这才是正经的。”她淡淡的道。

    这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王氏偷着抬眼打量了一下宛言,却见她正拿着桌上那只茶盏来回摩挲,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仿佛是在出神。

    今日来都来了,自然要将事情全部说出来才是,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氏将心一沉,大着胆子道:“回小姐,老奴今天来,是想告诉小姐,当年夫人的死另有隐情!”

    此话一出,屋内气氛顿时静得吓人。

    帷帐后的程映安闻言,心也跟着紧了一紧。远岫皱着眉头看了看宛言,又看了看王氏,出口喝道:“奶娘莫不是糊涂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奴可不敢乱说,”王氏忙道,“夫人当年生下小姐后身子虚弱,加上张姨娘进门,更是心郁难解,所以平日里都需喝药好生调理着,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谁知,张姨娘进府后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在夫人喝的药中动了手脚。老奴私下拿着药渣出去问过大夫,夫人药中的三棱、莪术这几味药,虽是对症,可若是长年累月地喝着,反倒会让气血亏损,将气血耗尽后,这人就不行了啊。”

    越是听她往下说,宛言越是沉默。可虽是一句话没说,她眼睛却已有些红了。

    “你说这些话,可有什么证据吗?”她仍旧是语气淡淡的模样,仿佛王氏刚才说的事情与她毫不相干。

    “这,”王氏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拿捏不定,半晌才道:“小姐若是能找到当年那个大夫,就能知道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处?”宛言又问。

    “不,不知。听说他好像是不在永安了。”王氏有些紧张地道。

    “是吗?”宛言冷哼一声,“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她盯着王氏看了半晌,见她虽是低头跪着,一副害怕的模样,却并不打算再说出些别的什么。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宛言冷声道:“若真如你所言,这大夫如今怕是找不到了,即便能找到,仅凭他一面之词,又如何能让人信服?”

    “还有,你既然早就知道此事,为何当初不说,反而要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