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就更令人唏嘘了。

    李韵荷生下宛言之后,身子不好,一直缠绵病榻,家中后院事务只能交由张氏打理。再后来,终究是沉疴难愈,熬不下去了,在宛言八岁那年,便与世长辞。

    幸得当时家中还有祖母照拂,宛言的日子虽不说好过,到底也没被欺负了去。

    只是祖母终究年迈,不过三年光景,也就去了,临终前将宛言叫到床边,嘱咐她回老家淮扬,为自己守孝,借此离开宛家。

    得祖母多年疼爱,宛言不愿违逆她的意思,是以回到老家淮扬,暂住外祖家中,本是三年的孝期,不想这一守就是五年。

    她当年离开时,这位张姨娘在宛家已是只手遮天,五年后,不知比之当年如何。

    忆及往事,不免有些感伤。宛言敛了敛心神,放缓了步子。

    几人正往西风院而去,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男子的呼救声,那声音凄凄厉厉,间或夹杂着几声闷响,听起来竟有些可怖!

    “这是怎么了?”

    宛言皱了皱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听那声音越来越小,似乎那人快要不行了似的。

    “只不过是姨娘下令惩罚犯了错的小厮,想不到竟然惊扰到小姐了!都是下人办事不利。”张婆子一脸平静地道,似乎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了。

    这一个弄不好可是一条人命啊,怎么看她的样子,倒像是寻常事儿呢!

    宛言用手掩了掩鼻子,装作一副嫌弃的模样,对着张婆子道:“你快去看看,让他们赶紧住手,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吓人,我怕是晚上要做恶梦的。”

    不过是听那人喊了几声,竟然吓成这样!张婆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位二小姐,几年不见,胆子事越发小了。

    “是,老奴这就去。”张婆子有些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声,往那边院子去了。

    宛言朝身后的远岫使了个眼色,远岫会意,跟在后面一同去了。

    见两人走远了,一旁的季婆子这才开口提醒道:“请小姐恕老奴多一句嘴,张姨娘这些年来管家素来纪律严明,这样的事在府中屡见不鲜,小姐还是不要过多插手的好。”

    “纪律严明”二字说得十分委婉,看来这些年张氏在府中积威日久,旁人是万万不敢说什么不是的。

    宛言知道她是好心提醒,可一时也摸不准她是不是别有用心,只问道:“你来宛府多久了?”

    “回小姐,老奴已经来这里五年多了。”季婆子低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