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过来喂食,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饿到。当然这里除了夜晚,总是人来人往的,也不乏白嫖者。面对白嫖者,也只要扬起脑袋喵喵叫上两声,就能获得免费的按摩,舒服得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一番。

    这当中有一个人,她既不喂食也不摸我,每次只是坐在与我相隔一只猫的距离,说上一会儿话。曾经她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我能看得出她想摸我却不敢摸,这时那个男人就会替她先摸几下,说着「看啊,它不挠人的。」

    是啊,如果我挠了人,我还有粮吃吗?

    正当我这么想着,一只五指张开的手遮挡了我上方的全部视线,我的心随着她迟疑的动作颤抖,直觉令我担心她会不会像一些小孩子那样下手没轻没重,扯掉几根毛没关系,关键是会疼啊。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最终这手掌只是轻轻落在了我的头上,顺着我头顶毛发的纹路慢慢顺延,我舒服得像往常一样仰起头叫出了声,却吓得她收回了手。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你还说以后家里想养一只呢。」

    男人接替她继续摸着我的头,眼神却不在我身上,我虽然眯着眼睛但余光瞥到他在看她。如果你们要只宠物,把我带回去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只见她摇了摇头,「宠物要从小养起才好。」

    我的心里有点失落,正当我失落之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吧也没有天旋地转,就是毫无预兆地被人换了个姿势,这也许是我被摸得太舒服一时大意了。

    「你在干什么呀?」

    她开口询问迫使我换了个姿势的男人,此时我和她的想法一致,原本我一直伏在公园的长石凳上,下面被敷得热乎乎的,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你不是想要只小猫吗?我来看看它是公是母。」

    男人这么说道。

    无耻啊,人家可是只女孩子啊!

    然后呢,现在的我二胎都生完了,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生第三胎。第一胎的小猫们已经用不着一直跟着我了,第二胎的小猫应该符合她以前说过的想养的标准。她总说,如果那个人回来了我就把你带回去。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可是我很久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了,她其实也不常来,有时候是一周来一次,有时候是两周一次。

    以前她的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现在只有当她侧过半边脸,才能看到眼里的一点亮光。或许是公园为了节约成本,重修的时候把路灯的瓦数也调低了。其实带不带我回去都无所谓了,就连我身后不远处不太敢出来的小猫们也一样,我们已习惯流浪,也习惯了不对别人的话语抱有期待。

    “人和动物果然不一样,要怀胎十月,很辛苦吧。”

    再次陪友人来孕检的祁苑,摸着友人显怀的肚子,十分感慨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手法怪怪的,像是在……撸猫?”

    “这你都看出来了!”

    友人重重叹了口气,“你这是拿我和猫比呢,你不是一直纠结养猫还是养狗的吗。”下文就不便说出了,友人吸取教训,不提张佳乐是狗派的事实。原本她想着多刺激刺激祁苑,也许她就能因此获得免疫,可是一年多下来,她终于认清了这个方法没用,反而会受影响不由自主地从祁苑身上联想到张佳乐。想到这里,她接着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