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盛了一碗,犒劳帮忙的管事:“这是您的。”

    管事赶紧擦擦哈喇子,摆手:“这怎么敢当。”

    “没事,您帮了不少忙,”宁汐继续分配:“这一碗给祖母送去,这一大碗是母亲的,还有大小姐跟三小姐的。父亲今夜会回来吧,给他留一碗。大哥肯定又在刑部连夜审案,下次再给他做……”

    待管事领命,带厨房丫头去各房里送羹汤,宁汐悄咪咪拿出最后一碗鹿筋最多的浓汤:“最好的当然留给二哥哥了!”

    她将肉汤盛进瓷盅里,盖上盖,一路捧着,蹀躞小跑去阳雪居。挨近门房的居所。

    拿了兰花,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顺便给二哥做一碗补身体的美食了。

    老实说,她不懂她死了,二哥为什么哭。

    二哥是大房大伯的儿子。这个家的爵位,本来也是大爷继承的。可大爷早在几十年前,娶了行商的萧家之女,铁了心跟萧家南下经商,气得祖母和大爷断绝母子关系,爵位便落到了二房,她爹宁远晖的头上。

    大爷这一去杳无音讯。直到半年前,二爷有一次南下办案,带回来一名青年,称是大爷的儿子,名唤萧然。这是入赘了萧家啊天爷!当场把老夫人气昏过去,死活不认这个萧家的逆子,还是个带残的。

    二爷怜悯侄儿,好说歹说,才让家里人同意萧然住下来。

    一个无父无母冠着外家姓,还是双腿带残的青年,能得家里人什么好脸色?便这么被晾在一座小院,混吃等死。

    其实也没那么可怜呢,好事的刁仆想欺辱他,克扣他的饭食。

    萧然却没求过任何人,桌上总神秘莫测的出现精细食物。

    三房三小姐宁妙也不是省油的灯,有时看宁汐欺负萧然得狠了,也想掺和一把,然后,三小姐当场被萧然身边的小厮拧断两膀子……

    宁汐一个激灵,回想起来,她都不知她以前哪来的胆儿去欺负萧然。

    为什么她的膀子没被卸下呢?

    阳雪居像一座万籁俱静的大雪山,一主一仆,一桌一屋,海棠树的枯叶凋零飞卷,静得可听闻树叶跟雪地轻轻摩擦的声音。

    一阵脚步踏雪的突兀声便清晰传来,不喜外人打扰的青年凤目冷眯,搁在椅柄上的手不自主烦躁的敲打扶手。

    “二哥。”

    清脆的声音传来,青年神情一软,心头继而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