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在怪夫人吗?”徐嬷嬷声音很轻,可叹气声却格外的重,“夫人也是没办法,知道古家书香世家,家风严苛,外公当年气的差点就去了,他是以死相逼让夫人和离,夫人没少以泪洗面,一直觉得对不起。”

    “那我爹呢?她不信我爹?”江奕淳突然冷声问道。

    徐嬷嬷又叹了口气,“哪有女子不想信任自己的丈夫?可是老太爷和太夫人生养夫人,又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怎么忍心看着老太爷不吃不喝的送命?她如何能那般不孝?”

    江奕淳张了张嘴,他想说那她就能不管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说断就断?

    可最后他还是没说那些话,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淡然了,不想在跟古雅来扯太多关系,所以他也不想像个怨妇一样的抱怨和质问了。

    “少爷也别怪老太爷,他到走的时候,嘴里都念着的名字,说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徐嬷嬷说着擦了擦眼角。

    江奕淳觉得胸口堵的慌,他那位外公是个老学究,也曾经是丹梁国的大儒,一直都有些刻板和严厉。但是小时候即便外公再怎么板着脸,看他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慈爱,希望他能长成个出色的人。

    很快,徐嬷嬷带着他进了酒楼,他也拉回了跑远的思绪。

    进了雅间,就看到坐在一侧的古雅来和她的表妹于月儿,江奕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行礼了,心里总又那么些疙瘩,嘴里叫不出“母亲”或者“娘”来。

    还是于月儿急忙起身,朝江奕淳行礼,红着眼眶说:“奕淳,表姨谢谢,如果不是,表姨这辈子都见不到两个女儿了!那年元宵灯会她们被人拐走,我自责了十几年,天天都在怪自己没照顾好她们,没一个晚上能睡安稳的。”

    江奕淳急忙去虚托了一把,“表姨无需多礼,我也是偶然碰见,想来是上天听到的祈祷,送了她们回来。”

    于月儿擦了擦眼角,“不管怎么说,都是托了的福,来,咱们坐下说话。”

    江奕淳便做到了于月儿那边,至始至终都没去多看古雅来一眼,古雅来微微叹气,却没开口说话。

    “我收了娘的信儿,急忙赶来京城,昨天到的,也见到了珍儿、瑾儿,虽然她们完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我一看就知道是她们没错!”于月儿激动的说着,“没想到她们都长这么大了,也是运气好让碰到才没吃苦头,至于外人怎么看都无所谓,过几曰我带她们离开京城就好了。”

    想想两位表妹一舞名动京城,江奕淳又有些尴尬。

    于月儿看出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手,说:“傻孩子,表姨不会怪,不知者不罪,如果不是那场表演,也不会发现她们是自小走失的表妹了。”

    这得感谢章嬷嬷,她去找古雅来的时候斟酌了词语,说也是夫人拉着主子看了表演,主子才发现两名表小姐腰上的胎记。

    对于一般女子而言,腰上是私密部位,平日里是看不到的。

    当然,章嬷嬷这般说,也是怕表小姐的名誉受损,古雅来会怪到白若竹头上。

    “表姨说的是,人能找回来就好。”古雅来这时才开口,语气却格外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