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不少官员上奏请示,表示皇帝该给太子分权了,让他做一点实事,也好锻炼他的能力,给太子在民间积累声望。

    皇帝迟迟没有表态,被催得狠了,还处置了一批宋门的官员。

    虽然只是些不足轻重的小官,但这也透露出一个讯息。明眼人都看出来,皇帝再也忍不下宋家了。

    皇帝自上位以来,宋家便一直如鲠在喉堵着他,当年亲自送上的兵权,若宋壬州有不臣之心,直接带着那二十万大军兵临皇城,这大荣便可直接覆灭。为了安抚宋家,他娶宋氏女为后,生下的孩子刚落地就是太子。皇后死了十多年,后位一直空悬,至今不敢另立新后。

    这皇帝当得窝囊,他几次三番召宋壬州回京,都被明里暗里挡回来,只要兵权仍在宋家,他就依然得受宋家人制肘。

    皇帝早受够了宋家,他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又与宋家绑到了一起,未来很可能会如他一般,受那外族牵制,便恨得咬牙切齿。

    连同那与宋家结了亲的太子,皇帝也越加失望。

    他慢慢老了,身体日益衰败,这江山迟早要交到下一代手中。

    原本皇帝并没有想过改立储君,太子亦有他出众之处,只是太子越来越看不清形势,皇帝失望久了,就开始思考太子到底适不适合当一个帝王。

    前几日,皇帝似乎终于被朝臣说动,开始叫太子办差。然而这份殊荣并不仅仅只有太子得到,同样快要成年的几个皇子也都被授予了差事。

    其中还包括刚成婚不久的七皇子,刚满十七岁的顾祁楼。

    皇帝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对太子不满意,这是打算一同考教几个皇子,看哪一个合适当下一任继位者。

    姚氏握着阿洛的手,忧愁道:“这京城的水要浑了,你也知你父亲不欲参与这些事里头去,可苏白微进了太子府,在旁人眼里我们苏家便与太子一党有了牵扯。免于纷争,你父亲便打算辞官告老,你哥哥也交了折子自请外放,到时候我们一家恐怕都会离京,留你一人在此,娘心中不安啊。”

    阿洛抱了抱母亲,安慰她道:“娘亲不要为我担忧,世子待我很好,他会好好保护我。”

    口头上这么说着,送走了姚氏后,到闻人瑾面前,阿洛才表现出离别的伤感来。

    或许是怀孕了的缘故,她的情绪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只是家人要离开的事,情绪就低落了好几天。

    闻人瑾默默看着,有一天突然对阿洛道:“等过几个月天气渐凉,我们不若去南方过冬如何?”

    “嗯?是因为我吗?”阿洛很快反应过来。

    怀孕后,闻人瑾照顾她更精心了,有时候她偶然说一句想吃什么、想看什么,不管多么难得,他总会给她把那东西弄来。

    本来每日总有人邀请他去参加一些书会、诗会,闻人瑾一向很少拒绝,结果因为她怀孕,他再也没有出过门,没有离开过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