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因倒是想感慨一句,自己还是很有先见之明,便从怀里取出一叠纸,“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闲来摹了几幅字,想请殿下看看。”

    无因的确是没认真学过书道,可练字的时候都是认真按照规矩来的,认真临摹起来,倒也有几分意思。

    顾襄忆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仿的他的字迹。不过看了半晌,顾襄忆又皱起眉头,“上次不是说过了,你……没必要学我的字。”

    “不怕旁人看出来么?”无因见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根本就没有仔细查探的意思,免不得瞪大双眼。

    “无妨,只要不让阿浣细瞧,如今也没人能看出是不是孤自己的字。”顾襄忆正说着,忽然起了一阵风,卷着几许黄叶吹落,恰有一片落在无因的肩上,他才醒过神来,随手替他捡去,“门口风大,还是进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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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先前一肚子心思,无因这才感觉到有些冷,便从善如流地跟了进去。

    有了前车之鉴,顾襄忆不敢再给他做绿茶,仍旧寻出无因常喝的白茶,连同茶具一道推到无因面前,“练那劳什子作甚?有这个时间,做做茶诵诵经,哪一样不舒坦呢?”

    无因也的确是有段时间没做茶了,见着茶具也忍不住眼前一亮,欣然接过,自己动起手来,也没顾得上去理会顾襄忆究竟说了什么。

    不过他这样的老手,最后打出来的一碗茶,沫子并不够细腻醇厚,倒是露了一丝水痕。顾襄忆都有些愕然,无因迎着他的眼神,略有些羞赧,却强撑着道:“腕子使不上劲……总觉得酸。”

    于是顾襄忆脸上的血色便退了下去,“对不住……”

    “殿下,山人并不是想责怪……”分明只是想找个推脱的理由罢了。无因懊恼地放下茶筅,“第一次见谨行的时候,殿下就做了一碗好茶,想来殿下做茶的功夫,也不会是在顶了山人的身份之后才学会的吧?既然殿下都可以,山人自然也可以。殿下用山人的身份,一点破绽也不曾露,山人自然也不会堕了殿下的名声。”

    见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幅字上,顾襄忆便摇了摇头,“无因的茶道堪比国手,若是有朝一日做不出茶来,便是有鬼了。顾襄忆爱琴,弹不出曲也是有异。不过顾襄忆的书道并没有名声在外,掌院不必理会。若是日后要进宫或是过来,掌院也可以先使人打听打听汝南王在何处,免得撞上了。”

    无因便皱了眉,“山人听出来了,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什么都不必管,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是吧?”

    “连累掌院……到阎罗殿走了一遭,是孤的不是,难道不该报偿么?”顾襄忆淡声说着,面上的神情不见半点破绽。

    无因忽然有些动了气。

    本该清心寡欲的云间掌院死于□□,又是顾襄忆百般纠缠在先,却并不能说他一点错也没有。毕竟那时候的无因还是武功高强的国师大人,就顾襄忆这美人灯似的身子,即便是想强人所难,无因不同意,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如今顾襄忆这意思,全是自己的错,他想好生补偿。

    只是无因还不想要呢。

    将茶碗墩在桌案上,无因暗中使了点力气,“殿下觉得自己可以一边做着临安侯一边做着云间掌院且两厢兼顾甚好么?即便殿下可以,那山人又算什么?是殿下养着的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