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琴一阵腿软,细密的汗水自鬓角而起,慢慢凝聚成珠。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李存嗣合时宜的退开了,笑道:“这套刀,就送给姑娘吧。”

    粉琴脸色泛白,转过身来,紧紧看着面前的男人,如受惊的小兽不敢背对天敌,“粉琴无功不受禄,不能收这礼。”

    李存嗣在她面前坐下,品了口茶,道:“是不能,还是不敢?一套刀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惶恐。我送你,自然是看在六哥的份上。”

    粉琴神情一滞,半是疑惑半是警惕地看着他:“六...六王爷?关六王爷什么事?”

    李存嗣放下茶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粉琴,你钟情于六哥,对吗。”

    粉琴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咽喉般,浑身都紧了起来,一双美目慌乱四顾,始终不敢与李存嗣对视。

    李存嗣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位六哥啊,为人纯善、正直,从小到大都很照顾我,要不是有六哥护着,我早不知道折在什么人手里了,六哥做事从来稳重,少有失态的时候,但自从他回京后,总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我们兄弟之间偶尔谈心,他也从来不跟我说起在江南江北的遭遇,当时我不知道六哥为了什么而烦恼,但一见到粉琴姑娘我就明白了。”

    粉琴神色复杂,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中的虚空一点,听了李存嗣的话,恍惚问道:“六王爷...为我烦恼?”

    李存嗣点点头,“六哥虽有王妃,但也不过是奉旨成亲,他与六嫂一直都是貌合神离。别看我们生在皇家,有着天养的富贵,但很多时候连选个自己称心如意的枕边人都做不到。粉琴,为了六哥,本王愿意助你。”

    粉琴喃喃道:“六王爷...是天之骄子。我不过是混迹于市井的舞女,服侍过六王爷已然是我福气了,我怎么敢奢望...”李存嗣温声打断她,“事在人为。命是天定,但运,却掌握在自己手里。粉琴,人若不奋力一搏,怎知最后结局如何?”

    他的话轻飘飘的,但落在粉琴耳朵里却如同春雷,一声接着一声,炸出了她内心深处最不为人所知的欲望与渴求,再精明市侩的人,此刻也免不了有些许动摇。“王爷,恕小女多嘴。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再者,您又打算如何助我?”

    李存嗣挑挑眉,“看来姑娘还是不信本王。也罢,强人之事终难成。福安,送客。”他话音一落,福安立时推门而入,冷淡又客气地对粉琴说:“粉琴姑娘,请吧。”

    粉琴一阵心慌,她足够聪颖,顿时就明白了李存嗣的意思,她没有任何资本去探查他,甚至不配知道他的计划。

    眼见李存嗣就要迈步出门,粉琴忙出声唤住他:“王爷!请容粉琴考虑几天,就几天,行吗?”

    李存嗣转身再次面对她,俊美的容颜给人以安心与沉稳,“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你往后的荣华富贵、恩爱隆宠吧。”

    阿狸刚刚洗了一个好澡,浑身都滑溜溜、水光光的,伺候他的人是年轻的婢女,对他那头及腰长头爱不释手,又是花油、又是香粉的一通折腾,弄得阿狸喷嚏不断。

    李存嗣刚着人送走了粉琴,正坐在桌前读信,还没看几行字,就见阿狸散着湿发进来,“你洗完了?”

    阿狸依偎进他怀里,带着点疲倦的说:“以后再也不洗了。”

    李存嗣噗嗤一笑,顺手摸摸他的头发,“那怕是不行,等天热了,你天天都得洗。”

    阿狸苦着脸,屁股一抬坐在李存嗣大腿上,一下一下揪着他衣襟上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