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凉不耐,见他又不答话,就只得在一旁等待。

    只听见“叮”的一声脆响,像似敲中了某样瓷器的声音,这瞧仔细了,看见是个壶状的东西。

    容衍一喜,大呼,“挖到了!”接着又挖深了点,然后抛开了手中锄头,跪在地上去拿出那个壶状东西。

    待拿了出来才令沉凉见了个真切,是个乌黑溜溜的瓷瓶,模样似酒瓶,中等大小。

    这会儿容衍才向沉凉解释道:“这个可是去年年初酿得桂花酒,我向芍药讨了几壶,自个藏着了,虽说还不足年份,算不得佳酿,但拿出个一壶过过嘴瘾也尚可。”

    沉凉听着这才释然,原先问他什么美酒佳肴,早该想到是这贪嘴的瘾又犯了,直到这下,沉凉真不知自己是好气还是好笑。

    “沉凉帮我拿一下,”说着将还沾有泥土的酒瓶递到了沉凉手中,然后又拾起锄头把土埋了起来,接着用脚在挖掘处跺了跺,使泥土看上去平整些。

    “搞定!”容衍拍了拍手中尘土,把锄头往旁边一扔就不管了,露出一口白牙,走上了便要牵沉凉的手了。

    沉凉倒是冷冷退到了一边,红色的裳子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艳丽,加上一张精致面容隐约中多了三分傲气;再瞅容衍,因为方才挖泥的缘故,身上少不得沾上了些尘土。

    沉凉轻轻开口,说,“脏了。”

    容衍听了也不气恼,他知道沉凉是那个脾性,于是俊朗一笑,上去也不理会沉凉的言辞,就牵着他的手朝小楼走去。

    沉凉虽是这般说,可也不见得他甩开容衍的手,只是任由他牵着。

    因为天气缘故,一路上甚少见得有人行走,所以容衍可以大大方方牵着沉凉,若是换了平常,在路上就算看见那人影还在老远外,沉凉也是不与他近身半分。

    这下,可总算令容衍心满意足了一回。

    几炷香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小楼,可是容衍并不是先回屋内,而是吩咐了小厨房的人做晚上吃的菜肴,还特意嘱咐了要弄好些,下边人一听也就明白了,公子胃口突然来了,自然是要弄的色香味俱全些。

    回了屋,容衍换去了原先那身沾泥的衣,只见此刻他穿着一件月白长袍,外罩貂裘小袄,墨黑如漆的发均被镶玉小冠束了起来,那面色如秋花之月,端是一副俊美的皮相。

    容衍从次间走来,脸上笑意盎然,面朝沉凉说道:“酒可备好了?”

    沉凉这会倒是看得有些入神了,不曾想过自个会用一种热切的心情看位同性之人。

    可沉凉却也不觉得窘迫,反倒坦荡荡,心里想着他与别人总是有些不同的。

    于是目光中多出几分欣赏,口气也不由得柔和起来,“再等等,菜还未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