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脚狠踏在云桓的胸上,让须发皆白的云桓呕出一口血来,可老人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屈服畏惧,只有平静。

    这眼神刺痛了项龙腾,踏在云桓胸上的右脚再次拧动,将云桓的胸骨都踏陷下去:“你以为人称一声议长你就真是议长了?你恐怕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就是个没出息的败家子,年轻时候将祖业都输了个精光,更被云氏驱逐,若不是项家找到你,你到死也就是个渔民农夫,项氏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你的妻妾儿女,全都是项氏在供养,你怎么敢背叛项氏!?”

    “说,那个幽灵刺客究竟是谁,他是如何与你们接头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才能保得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否则...”项龙腾狞笑一声:“今晚那幽灵刺客已经灭了两个满门,再多一个议长,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听到对方以自己的妻儿相挟,云桓咬着牙道:“祸不及妻儿!”

    “知道心疼就赶紧将事情说出来!”项龙腾弹了弹指甲,朝着院中跪满地的云桓后人淡淡道:“将那云氏余孽供出来就能保你们全家平安,老头子这辈子活够了,你们还这么年轻,也想死么?”

    相比于云桓,他的第二代子和第三代孙可对云氏没什么归属感,其实要从朝昌离开他们都千万个不乐意。

    在这儿,他们是议长的族人,可离开了朝昌,不但意味着要放弃这儿的生意,更意味着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诀别,隐姓埋名的重新开始。

    眼下全家的性命更是危在旦夕,这让一些年轻人哪里甘愿。

    “祖父,玄儿不想死啊,您就说了吧,都是那云家余孽的主意,我们家也是被牵连的啊!”

    云家最宠爱的幼孙云钊玄突然开口朝向来疼爱他的云桓捣头如蒜:“祖父,您就说了吧!”

    云桓一家向着云氏的本就不多,有了云钊玄的出声,女眷们更是哭天抢地的向云桓哀求,求活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

    当一家全都向他这位家主祈求活命的时候,云桓不由得老泪纵横,他很项家,更恨自己,究竟是怎么生出这样一群软骨头。

    而项龙腾则是十分满意云桓家人的表现,朝着脚下的老者得意道:“老头儿,你听见了吗?这才是民心所向,他们如今的锦衣玉食全都是项家给的,所以他们更亲近项家,这就跟养狗是一个道理,谁给骨头谁就是主人。知道老子今天为什么生气么,因为项家喂养了你们,你们就该对项家忠诚,而不是吃着项家的饭,却和那云氏余孽暗通款曲,明白么!?”

    将脚从云桓的胸上移开,项龙腾蹲下身来,抓着云桓的发髻将人对着自己,轻笑道:“商人不是有句话,好像是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还是云氏某位先祖说的,你怎么就不能学学呢,如今谁才是大势,你看不清楚么?真以为带着全家流亡才是正道么?”

    面如死灰的云桓嘴巴蠕了蠕,声音极轻,让项龙腾听不真切,但对方既然能开口,这就是大好事。

    “你说什么?”项龙腾面露喜色往前一靠,刚刚还进气多出气少的云桓突然眼神一变,张嘴欲咬。

    只是区区一个普通人又哪能偷袭一个凶境强者得手,感受到手中老头突变的气势,项龙腾面不改色,只是手腕一拨,力道便从头顶渗入云桓全身,抖散老头全身的关节。

    将烂泥一般的老头抓着发髻提起,项龙腾冷哼一声:“不识时务!让议长大人见见血!”

    朝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戈矛一舞,便将云桓长子云志忠的头颅斩下。

    浑身瘫软无力的云桓看着长子无头尸体坠地,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禁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