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几位去滦州打探消息的人陆续回到了在山中挖出的,临时的栖息地。

    作为无信者团体,他们可没有资格获得神圣的好处,所以哪怕满山的猪狗鸡鹅,山下堆叠如山的材料,同他们都是没有关系的。

    几人只能幕天席地,好在中洲物产实在丰富的不像话,哪怕只是采集野果也能果腹。

    再加上几个学生还是带了些财物的,虽然没有得到神眷,住得也是山洞,但生活倒也不至窘迫。

    回来的几人抓着野果就着烧鸡,将消息略一汇总,也就还原了事情的全貌了。

    “这些物资和工具,甚至满山的牲畜家禽,全都是神殿采买的,但同我先前分析的有些不一样。

    因为滦州神庙这些日子除了向各个工坊下订单外,也有几个大区的神官,组织了几场以善行为主旨的捐赠。

    城中的富户多数踊跃参与,但神官只从中挑选了几位,接受的捐献是基本物料,而回报则是神赐玉璧或是神官赐福这样的荣誉。

    而回来前我走访了毗邻虔溪村的几个村落,了解到了他们几家都是东岚山脚下的村镇,因为突然遭受天灾,所以只来得及躲到村庙里,什么祭品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得到了基本的重建材料,从品相上观察,几个村子的材料都是来自同样的地方,想来就是前些日子城中富户捐赠的那批了。”

    火堆前的唐天羽蹲坐地上,将双手架在两膝,沉声道:“从这些了解到的事情看,自戈贡灾难出现后,滦州神殿便有计划的在组织救灾活动,其中投入的人力物力,熟练程度超乎我们的想象!而这样的神殿,仅仅只是中洲边陲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神君主殿而已。”

    不行万里,不知天地阔。

    中洲之行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唐天羽几人却已经开始察觉到自身的渺小了。

    甚至于,在看清楚滦州神殿的作为后,就连复辟唐氏的信念都有些动摇了。

    即便唐氏恢复鼎盛,能够达到滦州神殿在滦州百姓心中的高度么?

    两者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他都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努力。

    因为他在滦州百姓心里,看到了一座巍峨耸立了千年的高山。

    而他认为,唐氏终究难以达到这样的高度。

    这种不自觉的想法,让他有些绝望,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沉重。

    “听天羽说完,我都有些想回西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