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亭间。

    环境优雅,四周景物居多,侍卫已被文帝屏退,离的远,桌上棋盘,棋子正在文帝的手里,执黑子,思索行路。

    对面是穆笙,今日是穆笙要离开上京的日子,这盘棋后,便是要走了,临走之前,与文帝见一面,还有些话要说一说,如此,也可安心离去。

    文帝着装肃重,这段时间还是忙些,精神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足,不过毕竟是皇帝,自有太医调理,也不至于太差,玄色的衣衫,宽大的衣袖,无不再在展现他的威严。

    穆笙红衣依旧,换上了北疆独有的服饰,离开之际,是要重视些,看着文帝举棋不定,又装作思考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今日可不是与文帝来下棋的。

    “陛下这棋子可是执了有些时间了,再不下,这盘棋就要没时间下完了。”穆笙原是盯着棋局,抬了下眸子,算算时间也是不早,她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文帝的身上,北疆安定下来不过一年之余,她若离开太久,难免动荡,年幼的翰帝还无法支撑住这个北疆。

    “朕下此处。”文帝中指与食指夹棋落盘,左手扶住衣袖,穆笙太聪明,文帝心里是有忌惮的,因此当初穆笙与他谈卫云艾与颜柒的时候,他便一口应着了,今日离去,说是下棋,可自始至终都在注意着时间。

    “下棋非北疆所擅,陛下落此子,本宫甘拜下风了。”穆笙见文帝落子,思考了一下,发觉自己已成败势,但还是继续拿起了白子,棋局胜负已分,可她今日要说的话还没有说。

    穆笙执白子,因着衣着的缘故,今日倒是瞧得见她右手腕上的玉镯,与曾经送给卫云苍的哨子是一个材质,花纹只是轻轻几笔,如天山云,又似地上海。

    “公主谦虚了啊。”文帝怎会不解穆笙的意思,心中隐隐不安,总觉着穆笙今日是来者不善,不知意欲何为,来上京这么久,又有不少密探,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文帝未笑,穆笙未笑,小风袭过,今日的天不怎么好。

    “只是无论输赢,这棋还是要下完的,毕竟胜负未分。”穆笙今日可是特意与文帝在这亭间下棋的,该说的话自然都是要说了,一子白棋落于棋盘。

    “公主所言在理啊。”文帝听着穆笙的话,目光一直在棋盘上停留,今日这棋他下得可是认真,难得有个棋艺不错的人与他下棋,又不会刻意输了去。

    “下棋归下棋,时间紧迫,本宫想与陛下聊一聊,不知陛下可否能一心二用。”穆笙发觉文帝的棋风与其气质十分相似,棋路也尽显帝王之气,只是今日这棋终是不能安安静静的下了。

    “既是时间紧迫,那也只能一心二用了。”文帝落下黑子,听得穆笙这样说,落棋之后,抬了头,又注视到棋盘上去了,他也只当穆笙要说的,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都要走了,还能说些什么。

    “来上京之前,有一事,本宫一直是把握十足,只是来上京以后,却多了一事不明,思前想后,不得其果,令本宫恼怒,心中不悦,近日倒是想通了,身处上京,短短时日便豁然开朗。”穆笙到上京以后,虽大多时间都在国士府里待着,可上京的密探却没闲着,又亲自接触了一些人和事,发觉了不少于她在北疆得到的消息不符的地方。

    “何事令公主恼怒,倒是朕招待不周了。”文帝继续客套着,穆笙要说的还未严明,只是听穆笙的言语之间,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只是这些不安,于棋而言,便烟消云散了。

    “陛下一向喜欢说笑,近日着四周也没什么人,不如猜一猜是何事?”穆笙见文帝没放在心上,便故意不直接说出来,要是她说的时候,文帝没听仔细,岂不是要她再说一遍,白子落于棋盘,其实这一局,她已是败势了,而能撑到此时,很不容易。

    “公主玲珑心思,朕又如何猜测。”文帝落下了黑子,彻底抬起来头,看着穆笙,还是那般戾气重,曾有听闻穆笙与轩辕流觞的传闻,如今,却觉着像是假的。

    “陛下在本宫面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谦虚,不过没关系,陛下不愿猜,那本宫也只好多说几句了。”穆笙见文帝抬了头,心思到了她要说的事情上,也就不再绕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