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画工不一般的宁九正和初夏面面相对,盘腿而坐,等着戚星衍的到来。

    “你确定那人就是青瑶?”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肯定不会错。”

    初夏两手托着腮,说道:“也就是说当初青瑶没看上戚星衍,而是看上了一个穷书生。为了成全青瑶,借着熬因抓人这件事情浑水摸鱼,安排青瑶和穷书生私奔?”

    宁九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这一年多来,虽然大家都以为青瑶是被熬因所抓,但也有不少闲言碎语说她是被戚星衍害死的,这些传言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居然就这么把这颗黄莲咽了下去,没有透露半分。看来这人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只会吃喝玩乐啊。”

    宁九却不屑道:“一旦说出来,岂不是让全稽云的人都知道他比不过一个穷书生?也许在他心里两相权衡,觉得面子更为重要而已。”

    “他愿意成全一对有情人,说明他并非铁石心肠,心里也有情义,不是一般纨绔可比吧?”

    宁九听了这番评价,没来由地生起气来:“不是一般纨绔,终究还是个纨绔。成全了青瑶又如何?你没听说,他今天把如意楼的说书先生的舌头割了?人家就靠着三寸之舌糊口,他倒好,一下子把人饭碗给砸了。还把人绑在如意楼前示众三天。你管这样的人,叫有情义?”

    初夏小声说道:“听说是那个说书先生骂当今皇帝,被他听到了。儿子听到有人骂自己的老子,肯定是生气的。”

    “再生气把人打一顿就好,割人舌头,是不是太残暴了?”

    初夏见他发这么大火,马上点头表示同意:“确实残暴。”

    宁九见她这么快就偃旗息鼓,站到了自己这一边,一肚子的气也只好憋了回去。

    初夏有些想不明白,宁九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难道单纯只是为了那说书人鸣不平?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能不能问一句,按着大邺律法,辱骂当今皇帝,会怎么样?”

    这是不甘心,非得为戚星衍开脱啊。宁九看着初夏,真想给她一拳,可又舍不得。

    他轻声说道:“按律当诛。”

    初夏没有说话,宁九不说,她也知道,在哪朝哪代,辱骂当今皇帝,怕是都难逃一死。

    宁九说:“你是想说戚星衍没要了那人的命,已是仁慈?”

    初夏轻轻摇头说:“律法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我是在想,戚星衍以前所行之事,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他故意为之?若是故意为之,这人城府也太深了些。他不仅骗了稽云百姓,也骗过了他的皇帝老爹,还有他一众兄弟。咱们面对这样一个人,能顺利过关吗?”